生命的回声——读毛雪峰的新疆重彩山水画 文/杨小薇
作者:杨小薇2011-08-26 11:37:04 来源:毛雪峰个人画集
看毛雪峰的画集已经过去数日，一种情结久久地挥之不去，那种震撼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文字来表达。心灵似乎是被一种精彩敲击着，颤抖着，在深邃浩瀚时空里久久游荡…..
中国西部，蓝天厚土，千山之父，万水之源，纯净的雪域、苍茫的草原、倔强的胡杨林，上天赐给我们如此神秘而多彩的世界。正是她，孕育了光照千古的华夏文明。一直以来西部遥远的大漠与苍天是一个被永恒讴歌的主题，因为历代表现西部山水的诗篇与绘画，都不约而同地将其题旨指向一种苍茫、浩瀚、雄健与悲壮的美感与情思。西部的大漠与苍天亦因此而彰显出独特的情怀与格调，特别是那种阳刚之气与浩然风范，成为中国艺术传统中永远的精神根脉。那“天苍苍，野茫茫”的辽阔，那“平沙万里绝人烟”的荒寒，那“一川碎石大如斗”的悲壮，那“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美……无不呈现出西部山川的阳刚雄健、浩瀚苍凉的诗性精神与慷慨大气的浩然风范。西部养育了毛雪峰并赋予了他绘画灵感和天赋的厚土。西部丰富的自然资源和深厚的文化资源，深深浸润着毛雪峰，她的苍桑变化吸引着他。多年来他走遍了天山南北，深入无垠的大漠戈壁，倘佯苍莽的黄土高原，感受自然万物，直接碰触大自然，吸取艺术的营养,领略心灵的互应。生命的体验导致了他对人生的许多思考，绘画是心灵的符号，是情感的痕迹。宇宙洪荒，使其最直接地体验到生命的意蕴，得到对生存环境的终极思考。他把情感完全融入了西部，每幅画都是一次心灵的沐浴。强烈地表达着生命的意蕴和精神密码。他说他的创作题材离不开西域这片神秘的土地，只有这里才有取之不尽的生命载体。他用自己的学识、学养在大环境中去领悟大西北浑朴的风土人情和沉雄粗犷的壮美风貌。从而得到熏陶和激励，并不断升华为心中硕壮的意境和强烈的创作激情，带着一种率意、野逸、逍遥，真诚和强健表现着西部，他将结构美、色彩美、气韵美、意境美融于一炉，力求将神韵落实于笔端纸上。经过多年的提炼,他的画语言纯粹，单纯而不失变化，变化中又不感杂乱，语言紧贴画面运用，但一看就是他的语言，他的画里有一种团块的力量,有一种雕塑感,形体大凹大凸的力度感!他所用的一切手段不仅仅是描摹山的形状,而是画山的精神、山的生命、山的灵魂，他的山水画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在表证他的观念，不仅仅是对大山大水的认识，更有许多他的人生观。层层叠加的积染，把厚土沧桑表现得如此混茫，超越了现实的境况，带人进入了一个用精神构筑的山水世界。他以宏大的构图，磅礴的气势，将西部辽阔的地域为我们展现出来，使我们从画中看到了祖国西部的苍茫和广袤。他显露出深厚的功底和娴熟的笔法，在极强的表现力中，以饱蘸的激情，为我们展现了这块土地的灵性与魂魄,以精妙的笔法，展现了西部的风韵，描绘了西部的自然风貌。在充满现代审美情趣的精妙组合画面中，透露出的是创新的北派山水风韵，充盈着沉雄博大之美。那陡峭的山峦、悠悠的黄土，如血的残阳都有绝妙的描绘，使你感到震惊，因为从画中透出一股雄浑之气，那是来自西北山野，来自宇宙洪荒，在高亢振奋中又使人感受到了浩莽苍茫，笔墨的苍茫、浑朴，又使人不知不觉的沉醉在寂静、空灵，博大而又神秘的自然境界之中，体验着一种生命——博大深沉、而又充满律动。这恢宏气势，是一首赞美着我们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史诗。他的作品中已显现出一种融入中华民族血液的自觉意识，体现着一种创造精神与文化智慧和弘扬民族精神的追求。在他的画中我们似乎还可以看到一种宣传西部使命感和责任感,其精神内涵是西部的的浑厚与博大。
新疆地域辽阔，不仅广褒，而且多样。这里山似熔铁，漠风戈壁则如鞭刀火炙，如果在旧有的形式、风格和理念与技法中创作新疆山水,其空间已经非常有限，需要寻找新的表现形式、新的绘画风格和新的技法来更新、补充和完善.而且这片热土承载的东西太多，而要尽可能多地去获得，就必须彻底抛弃所谓超越、驾驭、藐视等一切妄念，以奉若神明的心态，从熟悉揣摸这里的一草、一树、一丘、一壑开始，再进入到事物内在结构的探索之中。因此“融合古今，折衷中外”，创作出富有新疆特色的山水画成为毛雪峰一直思索的一个课题。他反复实验如何把中国传统笔墨与新疆独特地貌相结合的表现技法。为着这份相对于传统的超越，他将西方的一些绘画技巧运用到自己的作品中。这种用突破来尊重传统的方式，使他在自己的作品中除了色彩的浓墨重彩外，更有精心设计的色彩对比与变化，让色彩形成的强烈视觉冲击来弥补传统中素净却略显单调的一面。舍去拙朴奔放的线条，离开传统的线勾点染，采取水冲墨染，湿画干理，处处用笔但不留笔的法则，使得墨色沉稳深沉，层次厚重。再通过块面的组合和空间立体的构成，充分表现新疆那独特的土、沙质、风蚀、雨蚀、水蚀性地貌特点和那种破碎、苍老、斑剥、原始和粗犷的伟岸，体现的博大、旷远、深邃和刚毅。毛雪峰从色彩、绘画性及色墨结合的角度去思考自己的艺术道路，选择了浓墨重彩写意的手法，用浑朴纯洁的彩墨画风，来表现自己心目中的新疆风景。这种形式的突出表现是以笔墨为依托，强化色彩的表现力，把色彩提高到与中国画中的线条、笔墨、造型一样重要的位置充分利用色彩之所长，在绚丽灿烂的画面上，表现新疆风景之美，具有鲜明的东方情调及现代的审美意韵。毛雪峰将景物中五颜六色收罗入目后，准确而苛刻地提纯出源于尘世却又超于尘世的色泽，然后用近乎狂热的笔法，将这些升华后的色彩大胆而激情地泼洒在纸面上，几乎每一幅都有鲜明的原色，或者大块的蓝色，或者大块的红色，或者红、蓝、绿、黄色一块一块和谐地共处在一起，呈现出明快、优美、极富感染力的画面。色彩与水墨交汇，意象与实境融合，彩墨交汇，异彩纷呈，绚丽多姿，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画风。
毛雪峰在构图上一般都很饱满，顶天立地，画出了西部中华民族的脊梁的特点，他在构图上还强调对形式美感的营造和平面铺排的同时，有意向纵深无限延伸，大大加强了画面的幽邃雄浑与无限深远苍茫的意境，水墨冲染中形成的明暗变化，又增强了画面的层次感与丰富性，扩大了空间感，构成了尽收眼底的宏大景观。这种磅礴大气的恢弘与沉雄气势造成一种视觉的震撼，激荡着一种浩然慷慨之气，给人以气象浑成而又生力弥漫的独特美感。在《历史的回声》一画中，色彩对比强烈的山体横向展开，并层层叠加，给人以巍峨雄秀之感，远处连绵的群山，把人的视野引向天地相接处大笔挥洒出的叠嶂雪峰，使画面显得苍茫浩瀚而旷远。《山祖动荡的感觉》、《昆仑崛起》以大面积悬崖峭壁为主的画面，只在一角点缀清冷幽寂的月亮，没有树木，构图极为简洁。这样的取景若无对大自然科学的理解，没有炽热的感情，没有深厚的功底，是很难表现的。山岩陡壁经过千万年雨蚀风雕，在不同的光线下，呈现出各自独特的形态。由于画家的理解和仔细观察，利用宣纸特有的性能，和各种表现手段，把这些单纯的悬崖陡壁的肌理、质感表现得十分真实、自然，富有生命的活力。另外毛雪峰在处理和整合笔墨语言和绘画符号的同时，也努力寻求绘画形式的最佳构成，通过强化画面奇特的构思造势，达到了力与美的和谐统一。厚重的墨色在强烈的视觉冲击中具有一种魔力，它时而是点燃火焰的激情，时而是凝固生命的冰雪，有时是岁月无情的刀斧，有时是散发着余温的历史灰烬。苦与乐、生与死、古与今、盛与衰纽结在一起，构成了反向的张力，给人以无限的丰富感。呈现给观众的空间景象不管多么严峻、冷酷，生命也会从中汲取力量。《驼铃摇醒千年梦》中的骆驼默默地抬起嶙峋的身躯，负荷重物缓缓地远足，它们身上透出了一种无畏、一种坚韧、一种踏实、一种气概；它们稳稳健健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前方，走向绿洲，走向希望。画家希望骆驼精神，如日月之光，经天纬地照耀着祖国大地，如江河之水，奔腾不息地滋润亿万炎黄子孙茁壮成长。此外 毛雪峰还从从生活中，从大自然中汲取了精神的品格启示与营养，又用自己的感受、自己的语言技法去创造人化的自然，抒发自己升华后的胸臆。在《不朽的千年胡杨》这幅画中，荒草丛生的戈壁上，成片的胡扬林笑傲着漫漫黄沙,辉煌的灿然，桔红的色彩，是全世界追逐美好的人向往的风景。在这幅画中作者仿佛是一种生命的激情在点燃，抒情写意、浓墨重彩，饱蘸激情地壮写了生命的倔强与坚韧，正是“千年不死大漠魂，千古还留不倒身。千载犹存傲世骨，千秋不朽是龙根。”画家画的是树木，表现的是人，画的是形体姿态，表现的是人的精神与品格。不但具有很强的视觉冲击力．而且沁人心腑，给人以更深刻的精神内涵和崇高美的享受
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常常有一种内在的精神推动自己在人生的道路上作不懈的追求。毛雪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多年来，他把自己的全部精神都凝聚到三寸长毫上，以笔为舵，以纸为舟，逸情笔墨，放纵心声，尽情在艺术之海里做精神与心灵的畅游,他倾心于绘画、倾心于西部的雄奇和博大，在画室和自然中拼命地将内心的感知表达出来,看他作画，你会看到生命的渲泻和迷醉。他为了得到艺术的真谛，如痴如醉行走在渺渺西部的天地之间，执着地追随着西域苍凉肃穆与壮美；火红的山脉前,白皑皑的雪山边,巍峨的昆仑天山下,我们都能看到艺术圣徒毛雪峰的身影,那一串串脚印，一步步伸向远方，消失在无边无际的艺术苍穹中……
2011年6月修改于北京
杨小薇：人民美术出版社 《中国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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