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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否定为支点的创造——读李波花鸟画新作

        作者:徐恩存2019-10-02 08:45:59 来源:中国美术家网
        以否定为支点的创造——读李波花鸟画新作

        以今天的眼光回首传统绘画,其留给我们的笔墨遗产,精神遗产无疑是弥足珍贵的,这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而另一方面,我们眼中的传统绘画那种意趣、美感与情调,又与我们所处的时间、空间产生着极大的错位。简言之,传统绘画的模式化倾向,使我们从中找不到灵魂与生命力,它只有一股无可奈何的氤氲之气,朦朦胧胧,萧疏惨淡,荒寒凄切......特别是花鸟画,在技法方面所达到的完美,让今人没有立足之地,给今人留下的创造空间极其狭小。不少当代画家再传统面前,显得一筹莫展,也有部分画家敢冒风险,勇于否定,勇于探索,他们另辟蹊径,以自己的眼睛看世界,以自己的心灵去撷取自然图景,创造自己的形式、语言、符号、抒发自己的胸臆。

        李波就是这样一位花鸟画家。

        他是一位否定者,同事也是以为创造者,他不再囿于思维定势,不再从前人的经验众寻求现成的语言或理想,而是从自己对世纪的体验与感受中本原的创造出一种美的形式、语言与理想。这种形式、语言与美感理想的最大特点就是真诚而不矫情,朴素而不张扬,本色而不虚伪。只有这种形式、语言才配称为“言之心声”,才有力量完成否定。因为它的情感、冲动、激情因源于生活而显的活力、热烈,但它有事高于生活,是精神层面的图景展示,它把美感魅力引向高处,引向具有普遍意义的理想境界。

        早年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的李波先生,有着极好的笔墨功底,多年来以不变应万变地从事着花鸟画创作。在察觉到此路越走越窄的时候,他尝试变法,一时间他的作品由古典的和谐变得冷峻。无疑,他引入立体主义的几何造型手法、将线条的组织进行简约、归纳、提纯、使线的运用结构化,这多少有些冷抽象的味道,然而却不失书写性,依然保留了笔中有墨、墨中有笔的特点,线的收放、节奏、韵律更趋于本质化,整个画面的处理极其精炼,其形式意味是十分突出的。从这时起,李波便锐意创新、变法、不满足于已取得的成绩。

        应该说敢于否定的画家,才是走向成熟的画家,而一个走向成熟的画家更是睿智的、更敏感的、更富于创造精神的。

        总结了前一段的创作经验与积累,在成败之间做理性的评估,使李波清醒的看到自己的作品尚有突破的空间,他坚信自己的艺术一定能上升到一个新的境界。当然,年过半百却要从新的起点开始,这自然又是一个漫长的追求,寻觅的过程。

        这样,画家便面临着新的艺术课题:如何把直面生活所得到的素材转化为艺术;又如何使艺术成为一种个性化的言说;最后是怎样为实现个性化的言说创造崭新的形式,语言与笔墨符号。

        对李波而言,他的自我否定永远不会停止,他已经领悟到否定的积极作用和否定带来的生命力。在他的近作中,我们看到他首先把取自生活现实中的素材(荷塘、石榴、高梁等)符号化,进入艺术的本质状态;然后有从本质的层面重新把生活创造出来,营造一个画家的艺术世界;最后,他又再次强调这个艺术世界的符号化本质,让它自由灵动的呈现在我们面前,成为一次性的,不可重复的心灵图景。在这里,自我否定始终贯穿一切的能动的推动力量。而面对鲜活、生动、欢悦的成熟生命(画家常醉心于表现成熟的植物)的讴歌则成为李波绘画的基本情调。

        正是在这种不断开拓、不短突破限制又不断制定限制的过程中,画家才真正把主观意愿与客观物象达成了互融与统一,在强调主观处理把我的同时又不完全失去客观依据。可以说,这既是令李波困惑的矛盾,又是使他兴奋的矛盾。具体到李波的作品而言,那便是画家的主观形式意念通过投身于客观物象而最终成为具体主观结晶的历程。这同时也是他自我深入,越来越寻求到更接近艺术规律与艺术本质的历程。在其中,画家不断向自己挑战,克服自己的艺术惯性与思维定势,克服驾轻就熟的惰性,逐渐向新境界攀升。

        李波的近作突出特点是,一扫旧花鸟画的游戏式笔墨,摒弃把玩的作画态度,在画面中营造一片生机勃勃的生态世界;另一个重要之处是,他在图式的构成中运用了具有现代意味的平面化、符号化的手法,用以强调一种视觉效果,使可视意象脱离写实的逻辑性,而更符合现代人的审美精神需求;最后一点是,李波着意在自己的作品中表现新的时代精神气息,吸收一些西画的色彩处理方式,使作品激情洋溢,色彩明丽,生动鲜活,充满一种全新的乡土诗意。

        就此而言,李波是一位敢于否定的画家,同时又是一位敢于创新的画家。

        这批花鸟近作,使画家主体进入客观性,同时又是把客观性主观化,并把自己的作品提高到一个新的层次的生命过程。与前一段的作品相比,近作明显地展示出画家在艺术创造精神的形式上有所不同,若从实质上看,这批作品已经超越了花鸟画的内涵范畴。我们已经不能把那些颗粒饱满的谷粒、成熟的石榴、收获的莲藕等看成是自然现象,他们是生命的隐喻与象征,是心态与精神的外化表露,这不是表现手法的问题,而是艺术观的重大转变,就此而言,李波是当之无愧的现代花鸟画家。

        实际上李波在艺术上重大转变,是他回归到现实生活的重大收获,一切时代的一切艺术的本质就是要从旧我中创造出一个新我来。换言之,唯有以生活为依据的弃旧图新的转换才有生命力。的确如此,认识艺术,先要认识自己,而这一切不是无所作为者所能做到的,只有勇于实践者,敢于否定自己,敢于否定自己已有的成绩的人才能做到。当然,这一举动来源于强大的生命创造力,是生命冲动的结果。我们在李波的作品中读到的正是这些。

        李波作品的平面化走势与符号化乃是在当代文化语境中的一种姿态,他要告别古典主义,以一种自由畅快的心情去表达对世界、生命的感受。因而,是敏锐的直觉和生活的积累引导着他,艺术的此岸和彼岸没有完全分开。尽管如此,花鸟画仍然要托于物、托于形、站在制高点上,才能使作品显示出成熟的透明与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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