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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物有情,天地“石”为证

        作者:正在核实中..2012-08-13 09:04:04 来源:浙江工艺美术杂志
        万物有情,天地石为证
          他生于乱世,却如高粱般,照样从贫瘠的土地一步步走出谦和而朴实的姿态;他成于治世,经历各种磨难,大起大落,但俏不争春,守梅渡寒,下自成蹊;他名于盛世,足以傲视群雄,可淡泊似雪莲,谦卑自制;他一生执雕刀与石为伴近一个世纪,他就是青田石雕一代宗师——林如奎。
            青田石雕是浙江著名的三雕之一,有着悠久的历史和文化内涵。青田石本是世间难寻的宝石,在漫长的历史中它与人类的不断交流和对话,创造出闻名世界的青田石雕,缔造出一位位传奇式的石雕人物。他们言石之言,谓石之意,既融于石,又高于石,在自然的万象中,寻找到了艺术的真谛和生命的意义。
            “耕石能掀千叠浪,封门自有独钟人”青田石雕创造了一个地域的文化;在生活与艺术的交织中,诞生了注定为“青田石”而存在的人们。在青田石雕的发展过程中,林如奎大师就是这样一位为耕石而生的人。在他里程碑式的艺术生涯中,成就的不仅是“石雕泰斗”之名,而且是五彩封石的千年夙愿。

         

        高粱

        命中注定石雕缘

            和许多出身贫苦的艺术家相比,1918年出生的林如奎算得上是书香门第的子弟。据《林氏宗谱》记载:青田林姓始祖为110世通知公,乃宋代进士。而林如奎的曾祖父也曾是前清秀才。直到其祖父林钟秀一代,才转为当地开采青田石的石农,父亲也就成为了以石雕为生的手艺人。
            当时,青田石雕大致可以分为两派,林如奎的父亲林松年在名家周芝山、林赞卿组织的“青田图书石业工会”幕下从业,属其中的“关帝庙”流派,擅长花鸟、笔插和狮球雕刻。作为一方信奉的名艺人,林松年的雕刻技艺一如《方山采石歌》所传唱的那样,颇受公允:“方山石,石何奇,巧匠斫山手出之。大者杯酌几案施。精者篆刻蟠蛟螭,顽者虎豹熊罴狮。”其石雕遗作“石雕书夹”“烟具”等作品刀法流畅,颇具古色古香之韵味。虽说名声在外,但是林如奎一家过的依然是“图书凿短,放下就断粮”的贫困生活。
            在入“关帝庙”之前,林如奎曾上过义塾读书,天资聪颖的他不但学习成绩一直名列第一,也是家里光宗耀祖的希望,可这个“希望”不到两年半,就因家境潦倒而破灭了。当时教书先生亲自上门劝说,最后在父亲的那一句“……不是我不让他读书,是他就这个命,投错胎了啊……”命运也就此为林如奎关上了这一道“仕途”之门,但却于冥冥中开启了他命中注定的那一扇艺术之窗。
            12岁辍学,林如奎随父入了“关帝庙”。父亲雕什么,他就学着琢磨什么,口手相传,事无巨细。当时间开始历练,当情感开始升华,年少的林如奎放下曾经的思念,一心扑到了石头上,手磨出血,用布一包,照样干;指头戳破了,用石料粉末一抹,继续雕刻。从专攻笔插、笔架、小猴子的雕刻,慢慢地磨出了复杂的山水、花卉等。一时间,他的技法技能竟已相当娴熟。
            在耳濡目染下,在心与手的统一中,林如奎爱上了石雕艺术,那颗受石雕艺术熏陶的心也渐渐开始找到了自己的方向。父亲常说:有艺术的心而没技术的人必有悱恻之怀、磊落之心;反之,有技术而无艺术之心,只是一台无情的机器。父亲的教导,对林如奎的影响是非常大的。于之后的艺术中,他也是常说:“我雕东西都是跟据我的心理去做,不是用手,而是用心去雕刻,古人讲:胸有成竹。在我这里叫:心中有石,石中有我。”

        封门山下的悟者

            都说,山口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濡染了这石雕文化的味道。在林如奎年少的记忆中,泗洲水、狮子头和谷口(山口的旧称)义塾就是年少伙伴的快活林;图书洞、图书石和图书行,就是山口人的生计;文昌阁、关帝庙和泗州堂,就是祖辈从业、朝拜的道场;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就是他们最好的图书作坊……不过,小如奎爱上的不但有高深莫测的四合院和花旗街,还有那《谷口图书石记》中种种有关石雕的神话传说:“唯故老流传云,此山之始曾有两只白鹤来止,飞鸣旬日,后而舍去,好事者步而按之,遂得此石,是山以鹤山命名,而顾因其石为图案印章之用……”这些,之于年轻的他来说,传说中的“图书山”就是名副其实的精神家园,“石雕始祖”就是山口的神灵,心中的太阳……
            生活于山石间,永恒的天地灵气和传说幻想所触及的灵魂感动,在以后都融合在了林如奎的思想和创作岁月当中。文化背景引领的创作、生活给予的体验、刀凿般犀利的现实眼光,总是在以坚定而可靠的触摸,深入到常人无法触及的深度。每一刀凿出的都是一句密语,每件作品的背后都藏了一个深厚而广阔的文化意象。这根源不仅是质朴而古老的“农耕文化”,也是古老中国雕塑语言文化的渲染。
            在社会和文化的双重陶冶下,年少的林如奎与石雕颇有与生俱来的慧根和感知。20岁时,他就和当地艺人周秀延、王春宜等已经颇具名气,成为同行公认的后起之秀,不断展露出艺术才华。出手快、精,林如奎每月售出的“花瓶,笔插”雕件产品,就几近挣到全家大半的口粮。那时,乡里乡亲也都赞这孩子将来会是个石雕大师傅。
            “石雕艺术就像火焰一样,讲的是个‘热’字。我喜欢有热情、有生命、有感动人心的艺术。”林如奎说。每次琢云镂月,探澈天壤,他都会满腔热情的冲向新的领域。有次,父亲打好个牡丹花瓶粗坯,让他修细,换钱用家。按日常计算,少说也得要一个星期的工夫,不想三四天,竟完工了。父亲仔细端详产品,深感惊讶,不但凿迹干净,而且在他打坯时有些没看清的裂痕和随机出现的色彩,也被利用的天衣无缝。作品足足卖了5块银元,当时让父亲兴奋得无法形容,开口只说:你挣的钱就当奖励给你自己,做几件新衣服过个好年吧。这样的赞许和奖励在林如奎幼年的心灵中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让他意识到石雕这个苦力活不但能改变生活,还有可能改变命运中的许多东西……

        红梅

        天成“石”运,命里知多少

            新中国成立之前,各地的“图书行”均是零零散散的存在,是讨生活的手艺,在有一口没一口的生存环境中显得十分的脆弱。新中国成立后,百废俱新。全国上下农业合作化达到了高潮,各行各业在曙光中迎来了新生。解放前曾投入到革命里的林如奎也从一名无产阶级先锋战士被人民光荣地推选为山口村支部书记。经历风雨之后,怀着对恢复“图书行”的责任感,林如奎带领群众走上合作化和力抓石雕生产的发展道路。
            解放前,青田石雕几经战火,已是满身疮痍,不堪萧索凋零。解放后,党中央发出“抢救遗产,继承传统”的指示,要求以“保护、发展、提高”的方针政策尽快组织艺人归队就业,恢复发展石雕生产。浙江省文化厅为此专门委派贺鸣声、李自新、金逢孙等专家到青田调查走访,悉心扶持这朵久经风霜的民间艺术之花。
            由于当时青田石雕艺人分布零散,很多都已改行,剩下得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要想再次集合和带动他们工作难度是非常大的。但为了振兴这个行业,林如奎一个人早出晚归,翻山越岭。奔波穿梭于山口、方山、油竹等地,在这些石雕艺人相对集中的地方摸清情况,向他们宣传政府政策,动员他们参加集体石雕组织……
            就像风一样,林如奎差不多踏遍了整个青田,最终是让这个干枯已久的石雕行业如遇春雨般,开始出现新的生机。1954年6月,林如奎带领35位石雕艺友,用自己的双手把破庙改造成崭新的石雕厂房,组织了青田县首个石刻小组;同年12月,又在“文昌阁”成立青田石雕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石刻生产合作社;之后,还成立了“山口信用合作社”和“山口供销合作社”,身兼三个“合作社”社长之职。
            虽是三社之长,但要面对的却是一清二白的“合作社”,林如奎回忆说:“‘合作社’成立当年是最困难的,年关就遇到发不出工资给社员过年。总不能让大伙饿着肚皮过年吧。怎么办呢?借钱过年……”一开始就碰了个大钉子,林如奎不气馁,他不断向四方发出“求救信号”。后来在省文化厅的帮助下,“合作社”接到了杭州订购的第一笔生意,一万多件文房四宝石刻产品,价值合计万元。这是“合作社”的第一桶金,也是林如奎推进石雕产业发展的第一战。“合作社”开始名声远扬,到1957年,25000件产品计划订单陆续从国内外飞来,原先的“合作社”已经远远不能适应形势的要求。林如奎遂决定扩建厂房,并从山口、方山、油竹等地广招流散的石雕工人200多人壮大了社员队伍。 
            合作社迅速发展,面临的问题也是越来越多,在生产力和生产工具上,林如奎做了一次跨时代的改革。首先对祖先传承了几千年的青田石雕技艺进行整理和改进,不断完善石雕主要工具(凿子、雕刀、车钻、刺条)和工艺流程;在选料布局上,提倡采用按料选题和按题选料的做法;在打坯造型上,总结发明了“从整体到局部、从大到小、从表到里、从高到低”的“四从”打坯新法;对镂雕、圆雕、浮雕、线刻等表现手法进行系统探索和总结提高……一系列整改措施促使社员技艺水平得以不断提高,积极性更为高昂,大大加速了合作社的生产力,拓展市场销路。
            一切好似神话般的崛起,合作社一时间成为了整个青田石雕行业的模范。作为第一个组建生产合作社,致力于青田石雕传统技艺保护、发展的发起人,林如奎获得的荣誉和奖章是如同鲜花般开满了枝头,被评为“青田县先进工作者”、“青田石雕名艺人”,还被国家副主席朱德元帅亲切的称呼为“艺人宝贝”等等,所有的荣誉是让他激动不已,但也深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时事弄人,造就英才

            合作社的成功,让林如奎有了很多设想,曾经在参加“全国第一次手工业艺人代表大会”上他就提出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这些措施在很长一段时间对青田石雕的继承和发展起到了指导性的作用。可是就在他大显身手时,一场政治风暴席卷了全国。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的“整风”运动和随之而来的“文化大革命”,让全国许多优秀人才蒙受冤屈。林如奎作为青田石雕的领头人,此时刚刚接到中轻工业部下达的任务不久,为我国某重点铜矿矿区制作全景图模型作品,还没来得及构思创作,县“整风”运动工作组进驻了山口。他首当其冲,被列为“整风”重点对象,给他罗列了三条罪名:破坏合作社、不相信党的领导、反对粮食政策。这三条“莫须有”的罪名疯狂地将林如奎从谷峰拖到了谷底,留下了许多历史伤痕。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在无力反抗的时候,林如奎的心情却慢慢地平静下来,就像寒冷中照样怒放的梅花一样,渐渐的他开始享受这一段寒冷的岁月。在以后他回忆时也常说:要是没遇上这样的事件,我可能还是村、厂里的一个领导。当了带头人就没有像现在这样空闲,一门心思地钻到石头里面去专研什么创新什么。所以,做人有时什么是福祸真的说不清楚。祸兮有时可能就会变成福啊……
            感染到冬梅的凌烈和坚强,林如奎也一心将自己的生命与石头紧紧拴在一起,潜心于创作革新,誓把石雕艺术进行到底。开始,他意识到花卉雕刻题材狭窄,很难反映“百花齐放、推陈出新”的文艺方针,更无法变现现实社会的时代气息。他看到传统花卉雕刻,不分对象生长规律和生态质感一概施以单一的“刺芽法”来表现,使作品技法过于单调,层次不丰富,表现力不强,分不清它们。面对这些问题,林如奎经过悉心探讨、研究和改进,提出“真容”的雕刻法,既按照景物对象,讲究对象真实感,摒弃束缚体现质感的障碍,发挥多层次镂雕技巧的“刺芽”法。这一大胆的技艺改进,使得青田石雕的表现手法有了新的飞跃。
            在探索和调凿时,贴近农耕的生活让林如奎越来越喜欢上生活之中的朴实美,如果说石雕花卉唱的是古之遗风的传承曲调,那么他所雕刻的原创作品《高粱》就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新曲。为了谱下这首完美之曲,把青田石雕从实用性推向观赏性的道路,林如奎也是在各类艺术中搜寻,在现实生活中实践。就像雕刻《高粱》一样渐渐的便有了在穗里分组,组与组之间放“透洞”,在组内放“套洞”的创举和加减法的雕刻原则。
            高粱年年成熟,年年红,石雕的创作也是一样,从1958雕下的第一件《高粱》作品开始,“高粱”就像梦想一直伴随着林如奎。透过满枝的红,沉甸甸的果实,我们看到的既是希望,也是他的艰辛和汗水。《高粱》是林老的最爱,一生中他为此反复雕琢了许多,在1990年所创作的《高粱》可能是林老最大的一件高粱作品。石头中的黄、红色部分取为自右向左飘逸和下垂的梁黍,青色为挺拔有力的高粱枝秆;高粱叶子酷似唐代吴道子之画风——“吴代当风”,在秋色秋风秋声中舒卷而飘飞着……
            俗话说:性格决定命运,命运创造未来。我们还在伤感于林老的那段灰色记忆,但他却说:“一个人活在世上不容易,就像一株红高粱的苗种进泥土里,要生根、开花……不论土地怎样贫瘠,要经受风雨。结果就好像是一件作品拿出来奉献给这个社会。做人也一样,一步一步往前走,一回一回地结果……”
        冰雪消融,百花齐放春归来

            如果说1976年是中国政治分水岭的话,那么对于默默雕琢了近十年的林如奎来说也将是人生的一个艺术转折。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他在人生的谷底依然以开创青田石雕为己任,如痴如醉的耕耘于石雕艺术这片陌野,以高粱、玉米、小麦、向日葵、瓜果蔬菜等为题材,创作了一件又一件惊世之作,既奠定了他当代石雕艺术大师的杰出地位,也是为青田石雕的恢复和发展奠定了新的基础。
            1976年,其《高粱》作品被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选为年历作品公开发行;1977年,再次在全国工艺美术展览会上获好评;1978年,他被授予“浙江省工艺美术优秀创作设计先进个人奖”;1979年,被授予“浙江省劳动模范”,同年也是被国家轻工部授予首批“中国工艺美术家”称号,受到朱德、叶剑英、邓小平、李先念等国家领导人的接见等等。一场风雨后,林老就像洗去纤尘的金子,难掩其夺目的光芒。但在荣誉面前,他还是如火红的高粱一样,虽硕果累累,但照样谦虚俯首。
            年年有高粱红熟,岁岁有红梅怒放。1980年,其《高粱》《咏梅》等作品被浙江电视台摄入《青田石雕》纪录片;1982年,以官洪底石为原料创作的《高粱》获中国工艺美术百花奖“希望杯”创作设计二等奖,被轻工业部选为珍品,由中国工艺美术馆收藏;1988年,其个人被国家轻工业部授予“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称号……
            “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石。”从1972年洗清他人生中的污点开始,林老就有如破茧化蝶般,在艺术的道路上更加的红更加的专。68岁那年,他从第一线退下来,本该是赋闲在家颐享天年,但他却不停耕刀,在山口镇千丝岩景区创建了第一座个人石雕创作室——“石耕苑”。从此深居浅出,煮酒论石,淡泊名利,潇洒自在。把石雕创作从“有法”雕到“无法”在自由和自然之间,感悟石、人、艺之间的各种情怀。“刀如农器忙”不过也正是这农人般的朴实心态,在石头上耕耘不辍,才有了后来林老的“石中有我,我中有石”艺术境界。
            把自己融入石雕是林老最朴实亦最难得的艺术特点之一。像雕梅花作品就是他对自己人生的一段感悟“我雕梅花,因为梅花最适合表达我的本性。它不怕天寒地冻,天生一副傲骨。不管怎样,天寒不死它,地冻不了它。就是最大的冰寒也奈何不了它,越是压制,它偏独放……”有种感同身受的意味,在梅花傲雪怒放的同时,也是生命的怒放。所以欣赏林老所雕的梅花都会让人感到“神游象外,意到寰中”之感。
            行者无疆,胸怀未来。一直以来林老的艺术态度并不是成小家而忘大家。1999年,中国宝玉石协会牵头组织“候选国石”评选活动,他毫不犹豫地带头捐助。其大型作品《高粱》也是不辱使命,在评选中获特别奖。与此同时青田石也是在全国各大名石中脱颖而出,披上“国石”的桂冠。正如前来参观的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高洪波先生题词所说:封门进京门,喜煞北京人。青田有瑰宝,深秋重入春。

        人不言,有石解风情

            “石不能言最可人”这不仅是石雕界的警句,也是道出了一件作品成功与否的标准。欣赏林老的作品我们会问,为什么“高粱”常俯首面对着大地?因为它是大地的忠实读者;为什么“梅花”娇艳如火?因为它有着独立傲骨;为什么“雪莲”独生在冰天雪地?因为它不染毫尘……就像一个诗人一样,林老用“高粱”“梅花”“雪莲”等自然中的美好之物来咏人生,艺术和尘世间。
            林老雕梅花时常会说:“雕梅必先得成梅于胸中,成梅不是师承图式,要心有所得,有一个完整的概念,这概念来之于造化,对大自然的认识并把握住了才能反映。有进才有出,能入能出,主观与客观默契,移情于物产生成梅花。”所以不管是林老最初的《咏梅》还是后来的《老梅新姿》、《冰下红梅》之梅,虽都是傲雪怒放,但却有不同感悟。
            像作品《春来》表现的就是他对艺术春天到来的特殊情思。表现方式非常有意思。首先是点题含蓄,没有把梅花直接作为作品的主题,而是以更为宽泛而不离不弃创作初衷的《春来》作为作品命题。作品上部:以大块的冻石处理为行将融化的冰柱,酣畅淋漓;侧下部:崛起的竹丛突显行将到来的春天;中部:一只俯首的喜鹊栖息于怒放的梅花之上,似乎快活地享受着春天给它带来的诗意。整个画面深化了主题意境喻大千世界万物共存,生灵的世界与人类一样沐浴着新时代赐予的祝福。这次所雕之梅虽只是主题的一部分,但在整个寓意中却是代表了许多像林老一样所经历的那个年代。
            做作品,每个艺术家都希望自己能别开生面、与众不同、既不重复自己,也不重复他人。在这一点上,林老却无多禁忌。像高粱、像冰梅,像秋风、像随形瓶……仿佛余意未尽,反复雕琢。曾有人问他同题多作未免雷同的问题,他巧妙回答说:“我有意反复为之,求的就是其中的精神。”这其实很像他一直以来所坚持的:“石料的每个面和每条线多可随意运用,能把最佳的点线面留给观众,随形变化的艺人总能创造出最美的作品。”先定形再定神,说起来可能有些难,但是万物均是多姿多彩,用不同的形来表现同一事物,就像用不同的语言来赞美一个事物一样,你的思维有多开阔,你的赞词就有多优美。所以林老的坚持很大程度上是在丰富和拓展石雕艺术的表现范畴。
            像其作品《晨曲》《秋韵》和《秋风》,虽都是以“枫”为题材,但有不同的意蕴。《晨曲》中的枫是深秋清晨跳动的音符,象征着古老交替、命运轮回中的生命。采用的是“S”形的造型,是把时间和空间融于一线,清新明了,意趣活泼。而《秋韵》和《秋风》虽然同样是以红枫为主题,但构图、用刀、韵味乃至内涵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秋韵》以三角式构图,左右分布,红枫和菊花各一大半,金色夺目,俨然深秋之景,从清新到浪漫,充盈着绚丽之美。而《秋枫》则突出相依相偎、厮守一生的两株红枫,意在关爱,和不离不弃的人间真情。
            可以说林老的一生雕出了无数的珍品,不过这作品背后成就他的也必是全身心地付出。林老常说:“图书雕刻之事,本是寂寞之道,心境要清逸,不图名利……”。所以他的一生没有常人的享乐,不喜应酬,不慕奢华。他最大的乐趣除了雕刻,还是雕刻。了解他人品的人都会发现其作品的个性和生动,其实皆来自于几十年他对客观形象的反复斟酌和提炼。

        归来兮,享寻常人生活

            时间真是个无情的东西,只留住了林老的作品,却把他推向了苍老。想从历史的痕迹中找回更多关于他的影子,可是笔到此处,看到林老幸福的居于千丝岩下,早起看看电视新闻,午间翻翻报刊,晚间听听越剧……闲时品茗,会宾朋,逗逗满堂儿孙……我们的心也跟着变得和老人一样平静下来,不想再作过多的打扰。
            “寿高九秩刀笔健,视利如云名似烟。最爱高粱红胜火,一生磊落石为缘。”熟悉林老的人都知道,他生性淡泊,一生除了石雕,他平生最爱的就是酒了。一日三餐都要有黄酒作伴,细酌慢品,却从不过量。这种黄酒浓醇香溢而不烈,远近闻名,被笑称为“林府家酒”……和林老论石品酒,如沐春风,如对美石。相对久了,自然而然就会品味出林老身心淡泊,进德修业,不计名利,平心乐道的人格魅力。现在林老虽不再使刀,但他早已是桃李满天下,其子和徒弟也都誉满石雕界。
            林老的美梦可以说是从一块石头开始,但留下的除了那火红的高粱,傲雪的冰梅,更多的是他作为一个时代的传承者,以重振民族艺术为己任,用默默耕耘的道德风范告示我们要“艺以人传,人以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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