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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之光四十年回顾展” 艺术研讨会发言记要

        作者:正在核实中..2012-06-30 14:04:21 来源:网络
        1995年10月6日下午

        中国美术馆

          著名中国人物画家杨之光教授,今年10月6日在北京中国美术馆举行40年回顾展。画展展出作品200件,涵盖了杨之光先后完成于1954年至1994年的所有代表作。

          10月6日上午,参加画展开幕式的有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廖汉生、广东省政协副主席吴南生等领导同志,以及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研究院、中国美术馆、广州美术学院等主办单位的负责人和北京中以及来自上海、湖北、香港、加拿大等地的艺术家近五百人。当日下午,画展主办单位在中国美术馆召开。杨之光40年回顾展艺术研讨会",就杨之光的艺术道路、所取得的成就以及近百年来中国画尤其是中国人物画的发展问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现将研讨会发言内容整理成文如下。

          邵大箴(中央美术学院教授,研讨会主持人)

          杨之光先生是当代中国杰出的人物画家。“杨之光40年回顾展”是今年中国美术馆最重要的展览之一。关于当代中国人物画,在美术界有很热烈的讨论。几十年来,中国人物画取得哪些成就?存在哪些问题?杨之光这个时间跨度较大的画展,显然能够给我们提供一些答案。今天,这个讨论会有两个目的:一是大家可以借此见见面,坐下来叙叙;更重要的目的是就上述关涉的一些问题进行有益的讨论。我相信,这种讨论不仅对杨之光先生有好处,对大家也有益处。请大家踊跃发言,因为与会的人很多,请大家发言精练一点。



          陈传席(南京师范大学美术系教授)

          在文革之前,有四位画家对人物画的影响很大,这四位画家就是刘文西、方增先、黄胃和杨之光。刘文西和方增先影响比较前,刘文西的作品比较多些,份量重些,但方增先写了一本书,他俩人影响是各有高低。但稍后一点,黄胃的影响似乎超过他们。七十年代,杨之光先生的影响似乎又大一些。杨之光先生的《矿山新兵》,那种画法现在来讲,不一定是十分理想的画法,可是当时却影响很大,当时的这种画法也确实很新。写画史我把握两条,一是个人成就,二是影响。影响大的画家,在画史上就占有相当地位。我觉得在这四大家之中,杨之光先生的影响是最大。                    

          画家和理论家有时看法不一样,反映在一个人身上既是画家又是理论家也不一样。我们举一个例子,潘天寿先生,他既是画家又是理论家,他作为理论家时说,中国绘画在混交时期是最好的,主张“混交”,作为画家时他又说,“中西要拉大距离”。所以画家与理论家很多方面看来是不一样的。傅抱石也是这样,傅抱石作为理论家时,他说需要“外来刺激”,这是他的主要理论。他说汉代什么时候都是中西结合的时候绘画最好。后来有人主张中西绘画恋爱结婚,他又勃然大怒,什么中西绘画恋爱结婚?真是笑话!结婚不结婚无从说起,恐怕要恋爱订婚要三百年以后。一个人讲的话就两个样。

          我觉得画家对杨之光先生有的崇拜得五体投地,也有人说这个画法不是中国画。画家这样讲或那样讲我们都理解,可是作为理论家就不能这样讲,因为理论家要公平。你搞传统搞好也行;你搞抽象搞好也行,你搞素描搞好也行,但是必须要搞好。杨之光先生的绘画;按传统来讲他不是传统派,但在这一派当中他是一个拔尖人物。我不是说他是最好,在当代画家中最了不起的,可是在杨之光先生这一类画风当中他确实是出类拔苯。我刚才讲,七十年代他的影响已经代替了黄胃,基本上代替了方增先和刘文西,但不是全部代替,可是必须承认在七十年代他的影响最大。我那时候搞技术工作当工程师,我就非常喜欢他的绘画。因此,杨之光先生在绘画史上占有非常杰出的地位。

          另外,刚才与包立民谈了一下,他说杨之光先生写过一篇文章,说他是受了岭南派高剑父的影响和徐悲鸿的影响,而我觉得他的画还是受了蒋兆和的不少影响。可是;杨之光先生虽然受了这几家的影响,但是和这几家不一样,他不仅有创新,确实有发展。而且他和岭南派也不一样,岭南派的中国画内涵方面次一些,杨之光先生的绘画笔墨技巧也是高的。首先他画的是中国画,第二他对传统有创新,在继承徐悲鸿和蒋兆和这个系统当中,他发展到一个相当的高峰,这是我对杨之光先生 绘画的一个评价。我写现代中国画史的时候,是把杨之光先生作为一个重要画家来写的。



          刘勃舒 (中国画研究院院长)

          ……不讲别的,因为画画人有画画人的观点,我就讲我作为一个画画人的观点。这几年我们特别出奇:改革以前,我们的艺术与政治相关很紧,改革开放以后,我们的艺术观点与外面的又相关很紧;但是唯独一点跟自己相关不是太紧。

          我这个观点可能有点怪。杨之光先生一直在坚持自己的主张,你不管怎样看他,外面怎样议论也好,现在怎样看也好,他一直坚持自己的感受,坚持自己的特长,坚持他自己对艺术的一种天真的趣味。杨之光先生比我们大几岁——这个要从头说起,50年代,我们那时候进校门还不知道什么是素描,所以考试发一个馒头当橡皮来用,我们还以为中午饭怎么才发这么一个小馒头?确实什么都不懂。当时的杨之光已经是个大画家了,印了两本画册,我们在下面学,尤其是画水彩,我们是望尘莫及。我记得,那时候我、蔡亮、还有张行健和杨之光,一起到徐先生家里去,“我们是一无所有,什么叫美术?什么叫素描?怎样画?删了以后是什么效果都没有谱的。”杨之光当时拿了两本画册,给徐先生看,徐先生看了画册以后说:你要是想将来比这个画册画得还好的话,我建议你从一年级学起。这个徐先生利害,杨之光也利害。徐先生利害,就是不是说如何如何好;杨之光也利害,按他的年龄比我们大;他对徐先生的建议也能愉快地接受了。徐先生对这事一直记得很清楚,还到处讲这事。

          从杨之光那就里我们得出一个启示。近十几年来流派很多,这也是对的。艺术上的主张,你可以这么想,也可以这么画,你可以变得快点,也可以变得慢点,或者完全否定自己。在整个艺术生命的一小段里进行探索,作为画家是对的,我觉得杨之光的探索是很明确的。我参加过很多讨论会,一阵发言以后,都很着急,想着要变了。记得在深圳第一次艺术节的讨论会上,说得王子武都傻了,"我这样画画,要变我怎么变呀?。不能变也未必是坏。杨之光则有点一意孤行,他从学校到工作,到《一辈子第一回》成名作开始,到后来的创作,以及他为创作所进行的一些艺术实践,包括水彩练习、风景画、风俗画、舞蹈速写、肖像画,那是个完整的探索。

          我喜欢他发表的一些小品—— 一些真有感受的东西。这些画是习作,是感受,同时又是完整的艺术品,这些画这次展览都有。谈到人物画,很多人在形式观念上有一种革新,杨之光大部分的画,都基本上抓住了人物的精神状态。我最欣赏的是他用十来分钟画黄胃的那张画。这种手段,这种表现方法,我认为并不过时,而是现在年轻画家所缺少的。我们不愿去面对这种生活,不愿去反映人的更深的一种层次。杨之光的创作、艺术观点一直坚持一条路,如果都象他一样,也许就没有各人的特点,但从回顾展来看,今天的轰动是很有意思的。虽然有一些过去的画现在看来未必最好,但也未必最差,还是有风格。《矿山新兵》在当时起到一定的作用,《一辈子第一回》在我脑子里还是最好的画。杨之光的创作有一个特点:就是坚持自己的一种观念。这种观念会在生活变化里头融汇,尽管这几年他在欧洲、在美国考察,有了一点洋味,但这是自然的,在洋味的过程中还是中国的。

          杨之光是有影响性的人物。创业很难,举旗子很难。在那个时候,人物画相当难发展。包括周昌谷的《两个羊羔扒》到后来王盛烈的《八女投江》等等,在当时的历史时期,国画都能表现生活。国画解决造型相当难,从蒋兆和先生、李斛斜到杨之光的肖象画创作,可以看到,造型在宣纸上未必是不能解决的,而且还能发挥它更大的优越性。杨之光的画是有益无害的。因为我们十几年来经过许多动荡时期,我总结了三条:有些画家是有益有害的,画了很多画,却是要整人的;而有些画家是无益无害,人很好,但作品在艺术上没有太大才华,这也不行;杨之光是有益无害,他不整人。他也当领导;是个很严的领导,是个很严的教师;但是事情处理完就完了。假如艺术家要赛跑、要有后劲的话,艺术家的人品占很大一部分。这几年来,杨之光国内国外到处跑,地位、生活条件不同了;但他的艺术、他对人还是那样。当然,中国画的人物画从宏观来看到底怎样搞还是很复杂的问题,这个展览至少提供了一个可以思考的实例。作为一个画家还是要坚信自己,不一定听理论家的,也不一定听别人的,只是作为一种参考。在这一点上杨之光利害,他既要听也不听,保持自己很执着、很天真的对艺术的一种追求。我很喜欢他的没骨,在这方面我看还应该发展,天地还很广。



          萧晖荣 (香港画家)

          杨老师是真正的、非常伟大的中国画家。就我生活这么多年来的感受,中国画每个时期都有很多冲击,很多人误解中国画一定要学西方,要有很多道理在里头。杨老师是真正找到了自己的路子;中国画始终还是中国画,他只是从技巧上去超越以前、去超越外国人。这与别人找中人家不要的东西来装饰门面的不同。很多人学外国的东西只学个表象,没有想到自己的技巧比外国人还高。我认为中国画始终是很高意境的一种绘画,因为我们中国人还比较穷,所以总有一些人自己看不起自己。应该说,中国画的难度比西洋画高。杨老师有儿个特点,一是生动、传神。古代讲究肖像画的传神,但以前的肖像画也没有这么生动。二是造型。肖像直接在宣纸上画,我看当代西洋画家也不能直接在宣纸上画。三是历史眼光非常深刻。每个时期都有创作,而且创作非常生动,如表现毛主席几个历史时期的形象部非常好。目前有以画价评论画家,我是否定的。我觉得还是应以画的技巧、个人朴实的特长来评价一个画家。杨老师是真正追求艺术的,几十年来他是真真正正坚持画画,在审查时期也坚持创作。我认为搞什么事情都要有自己的坚持性、连续性,认定一条路去走,不是摇摇•摆摆的,没有自己面目。杨老师从早期到现在,都坚持从中国优良传统去发展,从技法上去丰富表现手法。杨老师是中国一个很伟大的艺术家。



          陈履生(人民美术出版社副编审)

          今天看了杨之光先生画展,作为我目前的心理状态来说,我是比较感动的。因为我最近参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美术史》的写作,这是一个四卷一套书,其中分十七年一卷,文革一卷,文革一卷十月底基本完工。作为我的心理状况来说,我看到有跟我年龄同年的作品,直观的感觉,我认为杨之光先生是一个具有时代性很强的画家。我赞成刘勃舒先生的意见,有些画现在看来,仍然是很好的作品,包括画毛泽东肖像的《激扬文字》、《不灭的明灯》我仍然认为是那个时代里最优秀的作品。艺术反映时代,从美术史的角度来说,过去韩熙载的《夜宴图》、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都是反映了一个时代。我们这个时代需要反映我们这个时代的作品,至少在杨之光先生四十年的创作里,一九七七年以前的作品,基本上都反映了他那个时代,虽然近期的作品以舞蹈和少数民族的题材居多,但是七七年以前的作品几乎都用他多年探索的艺术语言表现他的时代,同时表现了那个时代的艺术创作方法。 在这一点上,我认为杨之光先生是很值得进行个案研究的一个现代画家。在现代美术史上,尽管受到政治气候的影响, 很容易否定过去的一些东西,但是作为一个时代,之所以能产生这个时代的艺术,这里面会有很多因素,对此我们要进行系统的研究,并必不可少地要进行一些个案研究,在个案研究里面,杨之光先生是最有代表性的一种画家。



          李树声(中央美术学院教授)

          我们是搞美术史的,特别爱看象四十年时间跨度这样长的展览。美术史确实是由美术家来创造的历史,美术家所留下足迹、所走过的路,的确给我们提供了极好的材料。今天看了画展,觉得杨之光先生几十年所走过的路,不象那些昙花一现的人物,一辈子只靠一张画。他从《一辈子第一回》到《雪夜送饭》、《矿山新兵》各个时期都有很有代表性的创作,这很不容易。从他所走过的路可以看出,他有一个坚持劲,说写实不好,他不动摇,还按照中央美院教育路子走。如果叶先生和蒋先生还活着的话,他们也是可以告慰的了。他们培养出来的学生能有这样的成就,水平,作为老师也很高兴的。因为,他们教我们就是要给劳动人民画像,尽量表现劳苦大众、歌颂普通人,这些杨先生都做到了。杨先生画得很好,"很生动,这些作品我想谁看了都会受感染。

          画画确实有两条路,一条我把你当模特,你为我服务;一种是诚心诚意地去给他画像。两种态度很不一样。为别人来画不容易,我觉得这条路子还要拓宽,要坚持;画画不是一定为自己的,这一点我看得很清楚。另外,他画那些艺术家、文学家肖像,第一个见到赖少其,非常象,还有张仃同志,还有我所认识的许多老画家,除了叶先生所选的角度不太典型外,其他很多都很典型地表现了他们的性格。特别是画石鲁,看了以后使人想起石鲁的很多事情,这些能引起联想,能发挥这样的作用,都是源自艺术家的情感和本领,非常可贵。

          另外从技巧来说,清朝光绪年间的画,我特别喜欢浙江博物馆藏的那张“酸寒尉”,给我的印象特别深,有线有墨又有颜色,都用得非常好,很有份量,我觉得这是一张给近代人物画树立了样板的作品。徐先生、蒋先生的作品大都属于五十年代以前的,五十年代以后有好多位人物画家都是很有成就的,杨之光先生也是其中之一。之所以有这么多成就,这与他有驾驭笔墨和色彩能力分不开的。又水墨、又颜色、画得不俗、高雅、线条熟练,都是很突出的。杨之光先生是非常勤奋的艺术家,他能有那么多作品提供出来就足以作证。他那支毛笔确实是驾驭得非常纯熟,如果能加一点份量,加一点大家欣赏的拙趣的话,可能更有一番新的发展。



          梁启龙 (香港画家)

          最令我感动的是杨老师的肖像画和生活写生。我以为他的肖像画拿到全世界展览也是第一流的。有人说杨老师的水墨画和肖像很能结合,杨老师确实非常好地解决了它们之间的矛盾。最近,有一位画家去香港办展览,我问他现在为什么没有肖像画?他说没人买,画了就往床下放。我说钱是重要的,但艺术不一定只为钱吧。杨老师画肖像画也不一定是为了钱。我觉得应该有更多人去画,将来中国建立一个名人的肖像画馆。因为外国有了,中国也要有,那些有成就的油画家、中国画家、文学家、科学家、医学家都应该进肖像馆,让全世界都看看我们的名人,看看我们的肖象艺术是第一流水平的。

          现在很多人都在搞新潮,不搞写实了,搞写实被看成是老土了。我觉得应该百花齐放,反映时代的作品永远都是好的,千秋万代永远都会记住。反映时代最好的方法还是写实。当然抽象也能搞,什么都能搞。现在很少人搞写实,尤其是画肖像画杨老师的方向值得我们学习。应该大力提倡写实、反映现代生活的作品,歌颂我们现代。为什么老是画少数民族,画大鼻子小眼睛樱桃小口小脚的东西?当然这也可以画,怎样画也没有人管你。新文人画也是变成千篇一律了,我觉得应当把我们的生活表现出来,把时代最好的人物,用肖像画表现出来。



          马克(中国版画家协会副主席)

          跟杨之光是老同学。他的回顾展是那么全面,从1954年到1994年,40年的作品摆在一起看,还是有很多感受。回顾展在北京开过很多,有些成功,有些不大成功;杨之光四十年回顾展是非常成功的。杨之光所走的这条道路,也许有人认为不怎么样,有人认为很好,但它毕竟是杨之光自己的道路,很清楚。我觉得应该这样评价杨之光:他是一个比较成熟的、一个功力深厚的、有个人追求的、技巧比较高的画家。对他的功力,我是这样想的:看了他的画,知道他的追求,另外还读了他很多文章,他是理论与创作实践并行的。他自己给我讲过,中国人物画如何画画的教材,他是第一本,这书说明他重视这个问题,对青年学生有影响。这次画展的村料准备得很充分,有个人写的回忆录,有别人研究他的发展历史,有对他的评价;他自己也写了好几篇,关于速写的、素描的、写生的、肖像画的,都有理论。他的功力是画内画外都有,所以比较全面。我们是同一时期从美术学院培养出来的,也是解放以后的第一批;所以,我认为杨之光是新中国培养出来的第一代中国画人物画家。

          杨之光有三个坚持,第一是坚持到生活中去,这是他一直不间断的。第二是坚持画速写、画写生;因为光到生活中去,同样是拿不到画的;杨之光则是抓紧一切时间在画。这次送给大家的是《速写集》,里面的速写都有注解,这说明当时他是有思考的,不是见什么画什么的,而是有想法。他坚持画速写,对他今天在艺术上所能达到的这个成就,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第三是坚持画现代人物的画,主要表现领袖像、表现工人、农民、解放军,表现现代科学家、艺术家,还包括舞蹈。他与别人不一样,坚持为我们同时代的人画画。展览会的肖像画都是当代知名的人士一一当代有代表性的人物。他这三个坚持是四十年始终如一。他说:这次四十年回顾展不是句号,而是逗号,还要继续向前发展。我祝愿杨之光在他的后半生,更上一个台阶,能够为中国人物画的发展再作出新的贡献。



          史国良(旅美中国画家) 

          今天看了杨先生的回顾展很激动,有很多作品都是从小就看,一直对我们都很有影响。杨先生是新中国建立初期中国人物画的三面大旗之一,杨之光、方增先、刘文西,他们对那个时代,对后来的写实人物画的发展都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蒋先生开创了中西结合的写实人物画道路,如果按这个分,杨先生他们应该算第二代写实人物画家。今天回过头再看当时的画家,很多自己都坚持不下来,有的在变,变得面目全非。因为他们当时的影响太大,有一大批跟随者,他们在动,底下也在动,后来的效果大家也看到了。杨之光这么多年一直坚持写实人物画的创作,走一条非常艰苦、非常严肃的道路。我们从他的作品能看到他的勤奋、真诚、对艺术的执着,我觉得这对后来的画家都有很大的启发。写实人物画这个时期是处于低谷,是很悲哀的事。我想今天在座的很多写实人物画家都是很心酸的,尤其对第二代画家来说更甚。85年新潮艺术对写实画有很大的冲击,现代强调接轨,我们感觉接轨的轨对不对?是接“轨”还是把“鬼”接来了, 这是值得商榷的问题。目前处在对写实画雪上加霜的阶段,杨先生的画展这个时候能在北京展出,对我们写实人物画今后的发展还是有很大的促进作用和积极意义。今天在座的有很多理论家,我希望借这个机会,呼吁理论家能对写实人物画给予一个重新的研究、评价,把热心多放在写实人物画中,对写实人物的再发展起一个很好的作用。



          陈醉(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研究员)

          杨先生的展览很不错,回顾展说得早一点,阶段展还差不多。前几年看了鸥洋先生的阶段展,今天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我本身是广东人,所以对他们的展览很有感情。杨先生的作品确实是在中国历史上留下了一个比较深的痕迹,尤其在七十年代,我们那时候很熟悉他的作品,如《毛主席在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等作品,《雪夜送饭》、《矿山新兵》这些作品确实非常准确而且具有相当艺术高度地表现了一个时代的精神。我们目前不必去计较那个时代怎么回事,不管怎么样,这段历史在艺术品里留下了很好的作品,表达得非常准确,而且非常有境界。

          我觉得杨先生作品的特点是非常娴熟地掌握了笔墨的技巧,而且对中国传统笔墨有一定的发展。中国人物画在晋唐有很认真的研究,但只能在史册上见到记录当时是怎样画人物的。文人画兴起以后把中国画提高了很高的境界,这是文人画很了不起的一个贡献。但是,事情总是有利有弊,它把中国艺术导向了另一个误区:就是太得意忘形。解放以后,中国整个美术教育的系统,由于政治上的需要,有意无意地提倡一些东西作某些图解,使得中国传统绘画、西洋绘画非常紧密地镶入社会生活里面,这里面有矫枉过正的东西;而另一面很好的把中国文人画里的不足慢慢补上来。清皇帝的肖像也体现了一定的写实能力,但是那种写实方法与现在所需要的写实方法不太一样,与现代要提倡深人生活、反映工农兵、反映现实的要求不一样。但是新中国培养出来的第一批画家都很恰切地掌握这样一种方法,就是中国画如何表现现实人物的办法,这是这代画家的一种贡献,历史造就了这个功绩,杨之光在这批画家里是有突出成就的一个例子。中国画那样在写生,那样在画画确实是太难了,不是一般的难。文人画太强调趣味,很有味道,却又太忘形,受到外国人的讥笑,说中国画不会画人之类的挖苦话很多。当然西洋人的观点本身也有很大的局限性,用光影的角度来看中国画也是一种错误,一种偏见。从徐悲鸿、蒋兆和先生这代开始画的中国画,又达到了光影色彩效果,又不失为中国画,确实是很大的贡献,一直到杨之光这一辈,如此准确的速写当场画肖像画,这是很难的。杨先生的作品有很熟练的中国画笔墨的表现能力,又有很多水彩的表现能力,说是 “没骨”人物,很准确。

        看了杨之光这个展览,我想再提到一个几次在座谈会上提到的想法,我觉得要呼唤一下主题性绘画。经过改革开放,大量的西方作品引进以后,经过十几年的各种实践,又看一个偏差,很多原来画得很好的画家,在过份地追求无主题一类的东西,尤其很可惜原来画人物画很有造诣的画家,现在不画了,都去画花鸟之类的东西。中国画本身一直在发展,到清以后人物画已经很薄弱了,杨之光这一批画家崛起之后,确实对中国画艺术是一不很大的补充。最近我接触一些大的展览,很多非常熟悉自己的生活的画家,别人所不能见到的东西不画,如航空部,整天对着别人进不去的飞机工厂和飞机场,为什么不画一些这样的生活?又如解放军艺术学院的学生,应该反映军旅生活的,却也只画花与山水。在这个时代百花齐放己放到相当丰富的时候,不要把自已放到另一朵花里面。象杨先生能把肖像画一直执着地研究下去,这是非常了不起的功绩。现在回顾一下那时画毛主席的那类作品,觉得更有深度更耐回味。这一类主题性作品画得好的总是好的,石鲁的《转战陕北》、潘鹤的《艰苦岁月》,什么时候看还是伟大的作品,是作品本身,而不是题材。当然别人的道路是别人去选,但是,很多有能力去创作的画家在放弃他们原来的选择确实是可惜。



          薛永年(中央美术学院教授)

          我们念中学的时候,杨之光先生己经是名画家了。54年画《一辈子第一回》,59年画《雪夜送饭》我是60年才进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美术理论专业学习。今天看了杨之光先生回顾展——或象陈醉先生讲的阶段展,虽然五、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八、九十年代,他风格有不断的变化、演进,臂如说,五十年代《一辈子第一回》的风格,虽然画得很好,但与其他画家的《粒粒皆辛苦》比较接近;稍后到六十年代,自己的比较轻快、生动的特点就表现明显;到了八十年代后期到九十年代以来,有的更简练了,有一些没骨与水彩混合的新的探索,对色彩的使用更鲜艳了。他是有一些变化,但确实有一以贯之的东西。正象很多先生讲的,他坚持写实的路子,坚持接近生活,坚持写生。因为在我们这个国家变化很快变化很大,一会提倡这,一会提倡那,假如画家自己心里没有主见,就容易造成一种“随波逐流”或者叫“与世浮沉”,所以徐悲鸿先生提倡“独持己见”、“一意孤行”,如果正确的理解,是非常重要的,它是有利于百花齐放的。如果只跟着别人画一样的风格就没有百花了;所以在这个意上我很佩服杨先生的坚持,他坚持的意义在本世纪未来看是不寻常的。

          因为,从本世纪以来一直面对中国画的改革,到晚清中国画己经衰落,怎么复兴,怎么改革?这是这个世纪赋予中国画家的一个神圣使命。从改革的角度来看,杨先生是属于第二代画家,从新中国建成以后来算是第一代画家。不管怎么算,他都是很有代表性的画中国画写实的画家。那么,回顾一下联系是很有意义的。从上个世纪未来看改革,就可以看出每一个画家作的努力以及这个努力的意义。晚清人物画表现在以下方面:严重的脱离现实,都是画古人,其个别的海派画家,如美术学院收藏一张画穿满族服装的外,大部分都是古代服装:画家本身此较强调主观情趣和表达个性多,这样导致用临摹的方式而不是写生去参考去学习古人,把古人原有的形象变一变,把笔墨的味道变一变,企图变成自己的面貌:但是实际在框子的框里,能突破就很少、不容易发展。所以,就呈现一种比较衰落的状况:加上中国画有传统叫“传神”,如果正确理解,通过观察对象,抓住对象核心的、精致的东西表现出来就是传神了。如果传神本身理解成表现自己的个性,对对象观察浮皮潦草,没有深入了解,最后就画不下去了,特别是人物画。当然中国画也讲究形象记忆,在观察之后把对象一部分不感兴趣的东西忘掉,把记住的东西画出来,突出特点,这当然是优良传统;但离开了写生对现实对象的观察,就收不到这一效果,这在晚清以后表现得特别明显。但是肖像画除外,因为肖像画有民间的传统,要画影像画写真的还是要观察人的。特别是任伯年,肖像画画得很好,但对象是他的朋友,知识分子,不大有一般群众,这些任务就给本世纪的中国画人物画家提出来了。社会也变了,向现代社会发展,五四以来一直在进行中国画的改革,这种改革只给临摹一定位置而强调写生,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把只画古代的传统题材变成描写现实题材,跟进现实变革,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

          根据中国这段社会的发展,这写实的路子责无旁贷地, 理所当然地会成为一个主流。但是不同的画家会有不同的理解,不同的努力。在徐悲鸿、蒋兆和这个时代,从改革来讲,第一代的画家,中国还处在内忧外患的时期,他们选择题材有些是比较有主题性,进一步发展也有描写平常生活的,在这一方面,杨先生把写生与创作结合起来,这是一个开拓,也是一个前进。另外,很多画家在解决洋为中用、中西结合上作努力,有的只吸收色彩,有的只吸收造型,我看从造型到色彩,杨先生都比较注意,特别是近年来把没骨与水彩结合表现的更明显起来。我想到近些年来突然接受的艺术观念比较多,社会发展的变化也比较大,确实有一段写实的中国画不够发展,而变形的比较发展。按着生活本身的样子,通过集中、概括、提高来描写生活的不突出;通过描写人物来表现主观感受的增加了。新的探索有些固然好,但是摹仿古人,摹仿现代人,自己没明白,跟着时风转这个就是坏事。艺术是语言,说了半天还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是替别人讲话。作为艺术家应具备的基本素质很重要,这也是进一步使中国画能发展应该克服的弊病。所以,美术馆、有关单位给杨先生办这个画展,大家来观摹、研究,使我们重新认识本世纪中国画改革往前迈出的步伐,还是很有意义的。

          对杨先生的画本身,我也同意叫阶段展,还会有很大发展。刘勃舒先生说,理论家的话不一定听,但可以参考。每个人的思路有时可能是荒谬的,但是可以提供另外一个侧面,另外一个角度——“横看成岭侧成峰”。我想,还可以在一些概括、集中性更强——也不一定有主题,把写生与创作结合起来的前提下,在内容的涵量上,在精神意识的涵量上,更集中概括一些东西;我想杨先生也有这种能力。当然,把自己己经形成轻快活泼的风格,变成厚重老拙的风格是没有必要。



          谢志高(中国画研究院画家)

          我是杨老师的老学生,唯一在座的老学生。文革以前在广州美术学院上学时,杨老师给我上过课,毕业创作开始搞“欧阳海之歌”时是他给带的。这次看了杨老师的画展感到很亲切,因为里面一半以上作品是我当学生时看过,而且不止一次地拜读。当时杨老师在广州美院是一个很“火”的老师才30多岁。风华正茂,是明星级的,大家都想看哪天能上杨老师的课。

          现在看来,杨老师除了马克先生讲的三个坚持之外,我得再加一个坚持,就是在艺术上走自己的路。他就是一直在古为今用、洋为中用,走自己的路。这条路非常鲜明。譬如说“形”跟“神”的关系,解决得非常好。他不是一味自然主义地描写“形”,而是在“形”里与人物的神态。人物的内在精神结合起来。他画了这么多的肖像画——现在有些人沽名钓誉,画名人画是为了自己出名,并不是自己画得好或者是有感而发——杨老师画的都是老师,或者是朋友,都是交往了以后有感而发,所以画得非常传神。今天上午,李可染夫人还请杨先生给李可染先生画一张肖像画——虽然李可染先生已作古了,但还是请他创作一张肖像画。这说明杨老师对艺术很诚实,不是有别的想法,为了卖钱——他画的肖像画都在自己手中。

          另外,他在生活里饱含一种很虔诚的态度;充满激情;三个厅的作品都贯穿一线,他在生活里面什么地方都要去,什么东西都敢画。譬如,部队的空军生活。"海军生活,他曾给我们讲他怎样画甲板、画钢铁、画飞机、画飞行员的皮夹克……这都是传统没有解决的问题,古人没有见过的东西,他就敢碰、敢画。从杨之光老师的作品中反映整个我们的时代的生活。建国46年、他40年的作品,不单反映了他个人的轨迹,也基本上反映了新中国时代的轨迹。五十年代画《一辈子第一回》是第一次搞全民选举;《雪夜送饭》是集体化的时候, 表现一种劳动忘我的精神;到文革、七十年代,政治性比较强的东西这是一种时代的折光,是历史的反映,他是紧跟的。 他在表现领袖形象的画里发挥了中国画笔墨的特长,当时的确是有相当的效果。《矿山新兵》颜色过红一点,提倡红光亮,不红就展不了,黑的不行,红的才能站得住,站得住艺术生命才能继续。这要用历史眼光来分析,不能够以今天的审美来苟求每个画家那个时代的东西,那不是辨证唯物主义观点。

          一个人搞一个个展是很难的,个展是把一切包装都去掉,赤裸裸地把底全亮了,尤其是人物画家。如果范曾搞个展,那是从钟馗到苏东坡都是一个样的。真正在生活中表现工人、农民、战士、各个阶层、各种人的肖像,这种实打实的过硬本领,我觉得很难。现在美术学院的学生不安心于老老实实地在那里做学问。社会上有种误区,好象艺术是靠才气就可以,只要有这种素质、灵感,一夜之间就可以成大画家,这种哄动效应已与现在盛行的“伪劣假冒商品”、“皇帝的新衣”完全一样。现在的世风在艺术里渗透也不浅,我们在这个时候,尤其是中国人物画在低谷还没走出来的时候,能够有幸再一次观摹杨之光老师的画展,是非常有意义的,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思考。



          刘龙庭(人民美术出版社《中国书画》副主编)

          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杨之光先生已是画家中的明星了。在我印象中直到现在还比较深刻的画:有周昌谷的《两个羊羔》、方增先的《粒粒皆辛苦》、黄胃的《荒原风雪》、汤文选的《婆媳上学》、杨之光的《一辈子第一回》。这几个人在当时是人物画最棒的,也是反映了时代,所以,印象特别深。

          我今天是第一次见杨先生,感到他气色很好,很年轻,比我们这一代人还年轻、潇洒、英俊,这是我的第一感觉。今天拜读了杨先生的作品,一进大厅感到肖像画印象特别深;但杨先生并不是单纯是一个肖像画家。杨先生的画,用唐诗里什么李白是诗仙,白居易是诗圣,杜甫是诗史——而杨先生是画仙、画圣,也是画史,飘逸、潇洒,还很红、光、亮。过去红、光、亮是红海洋,假大空、现在他的颜色用得很好。文人画里我喜欢吴昌硕、任伯年的东西,却很讨厌那些老气横秋的东西,有一股酸腐臭气哆哆嗦嗦的。画成人不行,画成鬼就行,越丑越能得奖。过去中国画有“穷兰瘦竹丑石头”之说,石头不能太光,要露头角,但把人丑得过份不行,任何东西都得有个限度,超过了真理反过来就是谬误。

          杨先生这批文艺家的肖像画,被画的人和画画的人的档次,在当代中国是很高的。能给黄胃先生画像,是硬碰硬。所以,杨先生的写生基础人物画、速写是过硬的,非常过硬。他的画法还很年轻——人与面都觉得很年轻。杨先生的画现在还是表现时代,就是看你从什么角度来看。杨先生现在的画可以说是反映了古今中外、少数民族、外国建筑等——总的来说,他的画在反映着中国画在建国以后的历史。以前,杨之光先生和汤文选我都没见过,汤文选先生《婆媳上学》之后,慢慢转向画花鸟、老虎,就能坚持下来这一点,对于杨之光先生我是非常佩服的。在中国画里头,花鸟是发展得相当成熟的,我在炎黄艺术馆里讲过,现在的大师里头,潘天寿、任伯年、吴昌硕、齐白石、赵之谦是画花鸟的,黄宾虹是画山水的,大师里头花鸟画家占了四分之三,或者二分之一。汤文选先生把人物画丢掉了,我认为他是丢掉了优势,选择了劣势。就象黄山不去爬而去爬珠穆郎玛峰,上去是很危险的。

          我们这些人也画两笔花鸟,只是一种爱好,要达到像齐白石、潘天寿"吴昌硕韵水平,无论如何不行。我以为解放以后花鸟画不是优势。吴昌硕三十多岁就是书法家,而且文学修养、诗词、篆刻,我们美院的学生,教师也比不了,徐悲鸿先生的文学修养、书法篆刻与吴昌硕接近,但也比不了;可在素描造型、画速写、重视人物色彩的真实性上,徐悲鸿先生占个优势。绘画可以西化、可以搞变形,搞抽象,但写实还是个基础。上来就搞变形,上来就不画人画鬼,上来就是三个头比例,我认为这样搞人物画没有前途。

          希望杨先生在这一段成熟的实践之后,今后为人物画作出更大、更光辉灿烂的贡献。



          王迎春(中国画研究院画家)

          以上每个同志的发言都能代表我所想讲的话,我只补充一点我的感受。

          从自己画画体会到,杨老师的画从技巧上达到最高难度。画画之中画人物最难,用水墨画画人物更难,用准确的写实来画人物画最最难,准确而象草书一样写意地画人物,这个高峰一般人都不敢攀登。杨先生己走到一个相当的高度,没有人敢与他并驾齐驱;这是非常险峻的一条路,如同走钢丝一样,不小心就砸锅。我们有时候也不敢大胆地去涉及,只是用简笔画去画准确的人物画,这条路能不能走下去,自己还感到怀疑——可是杨先生己经走出来了;所以我感到特别惊讶。

          李可染先生常说,要当个成功的画家,必须具备几方面的能力:科学家的毅力,诗人的感情:哲学家的头脑,杂技演员的技巧。科学家的毅力,一般很多画家都能做到,而杂技演员的技巧则不容易做到,只能采用其他补偿的方法来补足自己的技巧。现在看见杨老师在这条路上能走出来,原来自己没信心的,现在也增添了信心。我们同样受到基本功训练,我想也都可以走出来。杨老师的画说明了一点:不可以说中国写意画不能画出准确的人物画。



          郎绍君(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研究员)

          我和龙庭、老薛是一代的,我是在学美术的时候就很喜欢杨老师的画;虽然老师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可是他是个长辈。首先,我觉得把个展按年代排下来——像编年史一样地把自己的作品端给大家,非常好。从搞美术史的角度来看,有这么一个编年史的图录,也是非常珍贵的。最近我在编齐白石的年谱和画集,也正在做编年图录的工作,编出来以后,感觉与平常所认识的齐白石就不一样。所以像这种回顾展,也用编年史的方法排列,非常好,至少对我们学美术史的人提供一种极大方便;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一个艺术家他是怎样走过来的,他的风格是怎样演变的,他的作品与时代的背景是怎样的,非常便于我们去认识。我之所以有这个感想,是因为现在有很多画展、画集的排列不是这样,而是把好看的、代表性的放在前头,不太理想的放在后面;这样整个发展的脉胳让人看不清,这次的画展设想搞得非常好。

          杨老师是20世纪后期水墨人物画很突出的代表。一方面,20世纪后期的中国水墨画与中国的突出特点——社会、政治和中国人的人生,有密切的联系。艺术关心人生,成为这个阶段的主潮,而且是这个历史环境当中最重要的一个现象。在这一点上扬老师是杰出的代表,作品都是与社会、当时重大社会现象、当时的人们所关心的问题联系在一起;所以与古代人物画,也与徐悲鸿先生这一代人物画拉开了距离。徐先生虽然提倡人物画,但他的中国画和油画多数取材于古代的儒家经典、侠义故事,是以画历史来暗喻现实;——象《巴人汲水》是很少数的;解放初虽然他开始画战斗英雄、劳动模范、画鲁迅、翟秋白,但刚开始他就去世了。比徐先生晚一辈的画家才真正把自己的艺术与当时的社会政治紧密地联系在一 起。在这一点上;"不管现在或后人怎样评价,在美术史上都 是一个非常巨大的研究课感。从艺术社会学的角度来研究美术史,比如说:这个时代的背景对艺术家究竟起了什么作用?在这个作用当中,个人心态究竟怎样?艺术的功能究竟如何?艺术家的感情、艺术家的才能以及艺术的功能三者关系怎样?这都是学美术史、研究近代美术史十分有意义的课题。用这样的眼光来看《一辈子第一回》、《矿山新兵》,来看杨先生最近画的一系列肖像,我觉得都给美术史提供了非常重要的题目;这个画展就是为种研究提供了非常好的材料。这是一个方面的代表性:艺术和社会这种密切关系的代表。

          另一个代表:写实水墨画本身在语言上和形式上的一种代表性。刚看了李伟铭给杨之光写的序,里面提到杨之光有两个老师对他影响特别大,一个是高剑父,一个是徐悲鸿,我同意这种分析。在杨之光先生的作品中可以看到徐悲鸿写实主义的影响,即指徐悲鸿比较重视造型这个传统,及高剑父相对地重视写意、重视色彩的传统。徐悲鸿风格的严谨、沉实与高剑父风格的奔放、浪漫色彩,两位前辈大师的风格他都有所吸取,成为杨之光先生艺术风格的两个主要源兴。

          但是因为杨先生取材于现实生活,综合了两位前辈画风,自已又有很多新的发展——比如说,他更多地融合了水彩画的方法,这一点在国内写实水墨画当中是比较突出的。当然很多画家包括林风眠也吸收了水彩画的方法;五十年代以来写意水墨画从各个方面取得借鉴,比如有些人是从连环画中取得借鉴,有的人是从工笔重彩中取得借鉴。有的人是从西方造型或色彩中取得借鉴。杨老师则比较多地从水彩画中取得借鉴;因为他本身就是很出色的水彩画家,这样就构成了他的风格的很大的特点。如果我们从这个角度来考察20世纪后半期水墨画的发展,杨老师是一个突出的代表。我们可研究,写实水墨画在众多的风格流派当中,象杨老师这样把水墨画的勾勒、泼墨、没骨法与水彩结合起来,画出一种既写实又很写意——形是写实但是方法是写意的——这两个结合起来,是20世纪后半期的重要现象,杨老师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代表。如果研究水墨画史,杨老师是必须要研究的,他是写实水墨画的一个主要代表。

          有人提到刘文西、黄胃、方增先,这一代人里每一个人都不一样,黄胃与速写的关系特别密切,而刘文与素描、与年画特别密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数,实际上是谁也代替不了谁。杨老师是写实的造型,同时又是写意的方法,很简练但不变形,这是很特殊的一点。其经验不仅仅是来自西方,齐白石的虾、膀蟹,吴作人的骆驼、耗牛,是用写意的笔墨而形又非常准。到目前为止,象齐白石那样,有很简练的笔墨,能把笔墨本身的韵味、形成自身的特点表现出来,而又能传达对象的结构、神态,我觉得是一个高峰,超过他的不多。比如吴作人先生形准,笔也很简,但笔墨的变化还是不如齐白石更好。杨先生画人物更难更复杂,他面对的是更大更难的课题。很多人提到写实人物画应该坚持,但是怎样坚持?只有画家自己的艺术实践才能作出回答;理论家是无能为力的。

          在86年我写过《我们有过怎样的写实主义》,当时我的一个看法是,中国写实绘画;特别是水墨画,还未得到充分的发展。就近代的写实艺术,从两个角度来说:一方面是,以写实的方法来反映这个时代,在描绘现实生活方面,,描绘社会生活的丰富性种人类心灵的复杂性方面,我们不如西方艺术更深刻,这可能是徐悲鸿先生引入写实主义的初衷之一,这一点我们也还远远做得不够,中国近百年来那么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那么丰富的历史,写实人物画究竟对它表现了多少呢?所以在这方面还是很弱的,有很多课题需要我们去做。另一方面,就写实人物画的语言本身来讲,它能不能再发展?能不能更写实?借鉴西方超级写实主义的语言?还是象杨老师那样用很简的笔墨来表现?这都有待进一步去探索。杨老师能坚持自己的道路,确实是很有启发性的。至于说哪张画成功,哪张画不成功,或哪一种手法更好、更不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各有选择和喜好——不管怎样,所有这些都是非常值得我们重视的。



          文关旺(《中国画》主编)

          杨先生作品,从开始小学、初中时就非常崇拜了,那些很有代表性和时代性很强的作品,脑子里印象非常深。今年春天,杨先生来北京谈在《中国画)发他的作品一事,我才见到杨先生真人,今天看到杨先生这批作品,心情是很激动的。刚才好多老师谈得非常好,也代表了我的想法。我感到杨先生的确永远是年轻的、潇洒的,作品、回忆录——理论与实践并进。我印象很深的是他49年探险跑了一次台湾,那种开拓精神一直贯穿于他的作品,他的作品也一直表现出他年轻的生命力。至于政治性强的作品,那应历史地、全面地看,也不能全用政治的眼光看艺术作品。有些人一概否定过去十七年和文革的东西,这是不客观的。艺术家不是在真空里生活,他离不开这个时代,如果要求艺术家离开这个时代搞什么,那太不现实。我们推崇的齐白石也不是说纯粹离开时代,有时候在一定条件环境压力下,没办法不得不这样。对艺术家来说,应该是历史地承认。有时在批判极左的时候,同时把一些艺术作品卷进去批判,这是比较片面的。所以,我同意大家说的:应该重新认识一下,提倡一下人物画的写实画风。 写实人物画的确是功不可没,而且有很雄厚的基础;国外对过去几十年我们的写实方面包括人物、花鸟、山水还是肯定的。 对历史进程方面应该客观地看。我想(中国画》以后在这方面也作一些反映,对写实画,包括对主题性的绘画。也希望杨先生对《中国画》多给指导。



          钱绍武(中央美术学院教授)

          我先谈几个观点。

          第一个观点是,一开始有些同志提出四位画家,然后在里面看看杨之光处在什么位置,我想这样大可不必。我觉得恩格斯提出一个原则:什么是好的艺术——形式和内容达到高度统一。毛主席稍为运用一下:要求正确的政治内容和尽可能完美的艺术形式的统一。所以我觉得,凡是艺术,达到了形式与内容的高度统一这一点,都是人类艺术的珍品,高度统一之间,不要再评它高低,因为谁也不能互相代替,都是好的。杨之光同志的确是作出了自己非常突出的贡献,在中国画的发展中间,他的地位肯定是磨灭不了的。

          第二个观点是,杨之光有一个非常突出的才能,也可以叫“杨之光现象”。我曾经给唐大禧写过一篇他的雕刻集的序,也曾称之为“唐大禧现象”。那是什么现象呢:即是在中国复杂的政治形势的中间,一个艺术家如何实现他的艺术,而始终是站在不败之地的,这是一个很大的本领,非但是聪明,而且能够看到在不合理的情况之下能找到它的合理因素。比如唐大福搞《欧明海之歌》,当时是某种政治的需要,但是欧阳海之歌应该不应该歌颂?现在看来还是好的作品。那时毛主席提出上山下乡运动,唐大禧作的《群山欢笑》年轻人投入农村,那么兴高采烈、那么朝气蓬勃,现在看来也还是好作品。在当时的艺术家,凭着他自己正直的感受;凭着他自己对人民的真挚的热爱、对合理因素的挖掘,创作出歌颂合理因素的艺术。之光的《矿山新兵》有合理的因素,一个年轻女性,刚参加工作,毫无矫揉造作,感觉很成熟、很淳朴;"很清新的形象;我以为他在相当不合理的政治形势下,能凭自己的灵感,凭着对人民的真正感情,找出合理的真正因素而加以创作,这是“杨之光现象”。

          之光在中国水墨画发展进程中的确是功不可没的,的确是少不了他的。他的发展是很明显的,开始受蒋兆和先生、叶浅予先生水墨画技法的影响;悲鸿先生的很严格的素描训练的要求,他也有很好的继承。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去用最难掌握的工具和技巧,表达出最不容易表达的和最复杂的内涵。水墨画本来没有晕得那么利害,水墨的味道也不见得那么浓;但是到了清代,越来越讲究水墨画技巧的一种“天趣”。不是人力能及,一点墨下去,让它晕出来,又象这又象那,浓中有淡,淡中有浓,充满一种笔墨的生趣,简直是天然形成。这是中国画“即兴式”的或者是“偶然式”的一种美。这种美在欧洲到了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才开始理解到,现在发展得更充分,甚至更过分,把它作为唯一的目的了。不过这种审美趣味的存在是不可改变的,是高的,非常动人的;但也是非常难掌握的。杨之光画人物画,非但画人物画,而且画肖像画;非但画肖像画,而且在画表现各种各样偶然性的肖像画;这是难得、不得了的。要高度的准确性,要高度的严谨,又要有天趣,有偶然性、必然性;既有充分的发挥,又要完全加以控制。而之光这一点发展得非常突出。我觉得他所画的老师和很多同龄人,能掌握得那么具体、生动、一刹那之间的、非常准确的人物表情,又是用非常潇洒而充分发挥笔墨趣味的技巧表达出来,的确是难能可贵,别人都不敢想,他居然达到了,这真是非常重要的发展。

          总的来说,杨之光给我们总的感觉——不管书法、绘画——都很清新、流畅、明艳、潇洒。感到轻快但不轻飘,潇洒并不粉头,的确是清新、流畅。我们不能要求把一个清新的轻快的潇洒的作风与个性,换成一个凝重的笨拙的风格;各人有各人的优点,他始终保持的是非常巧妙的不容易达到的一种结果;轻松中间的严谨,简练中间的丰富——我是画了几千张人体的人,但要我象他那样用水墨一笔画出那么准确简练的人体,我是表现不出来。表达的质感、色彩都很好,真是巧拙并用,在他这一辈人很少有人达到他的水平。

          在最近这一段画里又增加了泼辣、奔放,与以前的清新流畅轻快潇洒不同,更加熟练、成熟了。假如说以前他用的是一种水墨技巧,高度地熟练,现在则有所变化。中国画有另外一种现象,即中国画是用墨法和笔法变成一种皱法。皱法即是客观现象,又是作者的思想感受,是作者对这个对象融汇贯通以后作出的一种解释,表达了自己的体会,而不是客观对象的某种再现,是在更深沉中间把握对象的本质,所以非常好的。在这样一种把握中现在己有新的进步。我觉得最近在美国画的肖像画,他的技法更接近皱法的阶段,不仅仅是运用写实技法的巧妙,还是主观与客观的一种融汇,完全通过自己的笔墨来表达一种特殊的感受。我认为之光还是处于青年时期,方兴未艾,在此基础上努力进行再迸一步的探讨,将能达到更进一步的水准。我希望中国的肖像画、在之光的努力下有更新的突破,再现辉煌。



          梁岩(湖北画院画家)

          看了杨老师四十年回顾展很激动,我想杨老师四十年回顾展后又应有一个新的起步。杨老师的绘画艺术在中国人物画领域里面己经统治了五十年。五十年代初期,杨老师的作品确实震动了祖国大地和海外,五九年《雪夜送饭》在世界青年联欢节上得了金质奖。所以这些作品在我小时候看了很多,十几岁开始临摹杨老师的画。今天展出很多作品我看了以后很亲切,因为以前临摹过的画是在报刊上看到的。杨老师的画实实在在地统治了五十年。史国良谈到,有些画家虽然也是一年年走过来了,走了几十年,他们在变,当然变不是坏事;杨老师坚持走自己的路,一直走下去,而且影响力之大,有些画家做不到。从我家来讲,他影响着我、我的儿子。我和杨老师是73年才第一次见面,过去那一段是在画报上看到的。作为我的艺术道路的转折点,一是初学受到杨老师的画的影响;二是73年认识以后,成了我的艺术道路的第二次转折点。所以我的感觉是非常深。我说统治五十年里面有一个含义:实实在在地、权威性的统治,我觉得这个路子他一直走下来,自己的追求从不改变,这种精神鼓舞着我们,这是非常值得后辈去总结的。在今天人物画坛上,有些画家不在认真地下功夫了,对中国人物画的发展会起到怎样影响?通过杨老师的画展,会唤起一些画家去重新认识自己的道路、纠正自己道路,思考自己怎样走下去。

          中国人物画怎样发展下去?以丑为美的观念是否应该提倡?在座有很多理论家,这些年来很多理论文章,不能否定有些理论家对中国人物画的发展指出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但是也不能否定有些理论家也赶这个潮那个潮,画变了,理论也变了。你画怪了,我的理论也怪起来,在画坛上造成了一定的不太健康的导向。这个问题值得研究,因为它关系到中国画的发展,关系到我们中华民族艺术在世界艺术之林的位置。我想通过这次展览能起到这个作用。我是这样,这条道路我是走下去了,究竟走到什么时候?将来是不是有点出息?那是另一回事。非常感谢杨老师提供了这么一个极好的学习机会,我这次从武汉专门赶来,非常值得。



          潘行健(广州美术学院副院长)

          首先表示我的谢意。这次主办杨之光老师的回顾展,主办单位是六个,有两个在广州——广东美协和广州美院。实际上整个展览的筹备过程一直到今天的开幕式和现在的研讨会,除了杨老师选我作代表,实际上都是北京美术界的朋友、北京的领导和社会各界人士在大力支持。在此再三表示我们的谢意。

          这个展览在北京结束以后,还要回到广州展出,我们也准备在美院里就杨老师四十年的艺术道路进行探讨。这对整个当前教学、艺术创作都有好处。我是杨老师的学生辈,五四年他的成名作《一辈子第一回》出来时,我刚进附中,刚刚开始学画画。我今天参加开幕式,参加研讨会,听到很多前辈、理论家、画家们的意见,学习了很多东西,受到很多启发。我觉得把杨老师的艺术道路放在20世纪中国美术发展的整个迸程来看,由于社会的变革,中国美术从古典形态,需要向现代形态转变,特别是落实到中国人物画这个具体的领域,杨老师这几十年的实践,他的价值,他的意义,会更大,更清楚一点。以后更辉煌的趋向,也离不开这样二个大背景。目前从美术教育的角度来讲,我觉得也值得总结一些东西。

          另外,利用这个机会再说一下,11月份,我们广州美术学院要来北京办一个“广州美院作品展”,就在这个地方。作为改革开放十几年来我们广州美院教学、创作、科研成果,全面向首都美术界的朋友汇报。我们地处南方,距离较远,可能对我们的情况不太了解,我们一方面通过这个展览,从内部促进我们办学,更主要的是向美术界汇报,向兄弟院校汇报,听听大家的意见,帮助我们把今后的工作搞得更好。到时候同样要依靠首都各界的朋友,首都美术界同行们的支持,我在这里感谢大家,希望大家继续给我们支持。



           刘曦林(中国美术馆研究部主任)

          前不久我写了一篇关于美术馆学的文章。现在美术馆的建设,由于各方面的原因,遇到很多困难,把办好展览作为维护美术馆形象的最后一道防线。这道防线很重要,因为没有钱来置业,没有钱来买拍卖会的作品,这个时候办些好的展览、搞些好的学术活动是最主要的。杨先生为我们守好最后一道防线,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展出,很有学术意味的一个系统的回顾展。我想广州美院的下一个月将要搞的展出也可能是这样的。这是我的感谢。

          杨先生本人的艺术我就不多说了,我只说在古今中外交融的时空里面,出了一个很明确地向现代转化这样的时代,和蒋先生不是一个时代。在这个时代里面,杨先生的古今中外的艺术涵养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是他与同代的有些画家有些不同,刘文西先生展览时开了个研讨会,我开了个玩笑,说刘文西有儿个不变:坚持画速写、坚持深人生活、坚持戴干部帽和穿中山装。杨先生戴的帽子和他有点不同,杨先生的思想似乎比刘文西更开放一点,这对杨先生和艺术可能很重要,这是第二句话。第三句是刚才谈到“大器晚成”的问题,杨先生还很年轻,才65岁,但我又有另外一个想法,60岁以后的人物画家怎样走?可能是比山水、花鸟画家更难的另外一种课题。我认为写实主义人物画家艺术创作生命期在30一50岁期间,过了这个年龄,怎样往外迈?怎样走?蒋兆和先生的艺术现象已给我们提供了一些各方面的教训。不是不能走,而是怎样走,这是第四句。

          上午我与蒋先生夫人肖先生一块看画,我们就讲到了杨先生,她给予很高的评价——在蒋先生之后又向前走了一步,和蒋先生不一样。我想她也能代表蒋先生的一种观点。还有感到书法很好(肖先生是书法家),她对杨先生的落款的形、笔墨的味道,一些题款的浓淡的处理,落款的位置,很赞赏,说是杨之光没有这点修养,人物画就不会这么好。最后商量也没有什么意见,就是感到有些颜色浮了一点。我补充一点,是否还有些画薄了一点,如果说五十年代的画粗朴一些,浑厚一些,感到稍微笨一点的话,后来的画是灵动起来了,怎样处理好灵动起来和厚朴之间的关系,把笔墨自身的味道进一步丰富、完美起来,是否也是晚年的课题之一。正象大家所希望的一样,希望杨先生在六十、七十、八十的个展之中有更好的表现。

        杨之光

          今天真是高兴,比结婚时还高兴。我有一首诗,在我的资料里有,“寿辰六十远征时”。虽然是65,但是我远征才刚刚开始新的起点。人生虽然是大半过去了;但从我的愿望来讲,希望多活几年,多给祖国作些贡献。

          说老实话,我一辈子没有太多的想法。我忙了一辈子;教学了一辈子,培养下一代;如何引导下一代,这是一个问题。我多次开画展有一个没有表露出来的愿望,就是希望对教学有所帮助,对后学的年青人有所启发。因为我一生的道路不是我一个人的,应该是一个缩影。建国初期,刚刚开始我有点受蒋先生影响,那是很自然的;但我有一点,我决不跟任何老师的屁股后面走,“我行我素”,这点对画家来讲是非常重要的。这不是不虚心,虚心应该这样:不是重复前人的道路,不论是古人的、现代人的。都不重复;我希望我的学生也不重复。所以我在教学上坚持八个字:“基础要严,创作要宽”。我一生当中追求这八个字,我也要求我的学生跟我一样。如阳云是我的学生一陈振国是我的学生,与我的画风不一样,甚至我的女儿的风格完全跟我背道而驰。这是我的观点。

          刚才很多人提到坚持走自己的道路,不管任何情况下,坚持目的信念,坚持自己的追求,这一点非常重要。我讲一个过去的情况,一九五四年以后我在武汉,受到理论家的批评,在报上提出一个争论,说杨之光的画是不是中国画?当时说我的画不是国画,是水彩加线,我认了,我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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