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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岸十年,终成过客?

        作者:天琪 朝贝2024-06-29 10:36:03 来源:美术报
        西岸十年,终成过客?

        即将搬走的丁乙工作室和AIKE画廊外景

        西岸艺术区的肇始,龙美术馆、余德耀美术馆已经在2014年先后揭幕。同样是在那一年,集结了许多国际画廊的西岸艺博会在西岸艺术中心正式开启,从而开启了西岸艺术区的元年。

        2015年,乔空间、香格纳画廊、上海摄影艺术中心、新世纪当代艺术基金会的瓷屋在内的艺术机构,以及丁乙和周铁海的工作室先后入驻龙腾大道2555号周边的建筑中。彼时这片区域被称为西岸文化艺术示范区,而他们成为这里最早的开荒者。

        到了2017年,西岸的艺术氛围几乎达到了最顶峰的时刻。龙腾大道2555号先后加入了AIKE画廊、池社、来自日本的大田秀则画廊。在余德耀美术馆北侧龙腾大道2879号的百汇园,则集合了没顶画廊、马凌画廊、东画廊和阿拉里奥画廊等四家艺术机构。在龙美术馆西岸馆的西配楼里,也新增了两个画廊:hiart space、华氏画廊。

        这种盛况一直持续到疫情爆发前。2018年西岸艺博会参展画廊大幅扩容,并在A馆南侧新建了B馆,将这场艺术狂欢推向高潮。2019年,油罐艺术中心、西岸美术馆陆续亮相在公众视野。

        那时候两档艺博会的同期举办,美术馆大道串联起的无数个美术馆和画廊空间,让11月的上海真正成为全球艺术界瞩目的焦点。

        作为筚路蓝缕的西岸开荒者,施勇回忆起香格纳西岸空间最初建成时,周边还是个连外卖都很难订到的地方。后来随着艺术机构的相继入驻而渐渐热闹起来,如今又有了咖啡节、宠物生活节等活动,周末的黄浦江边总是人山人海。

        乔志兵坐在油罐艺术中心的办公室里,谈起乔空间当年改造之前如同危房一般的破旧模样,油罐艺术中心周边的草比人还高,那时候想进入罐子里,只能通过输油的圆孔钻进来。“把大家聚起来不容易,但是说散可能一下就走了。”当画廊和非营利机构被清退后,龙腾大道沿线只剩下了龙美术馆、星美术馆、西岸美术馆和油罐艺术中心。施勇跟乔志兵聊天时开玩笑说道,“以后的油罐艺术中心,要变成油罐孤独艺术中心了。”

        腾笼换鸟

        产业升级的结果

        嵌套着“艺术大道”的概念,西岸一带的热度和身价的上涨肉眼可见。今年4月29日,位于徐汇滨江板块的豪宅盘“香港置地启元”摇号选房,套均总价超过5000万元,最贵的一套复式房总价高达1.28亿元,仅2小时便宣告售罄,是名副其实的“日光”豪宅盘。除了地块的公开出让、高端房产的开发,西岸的面貌在近5年来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与艺术机构的离开与拆迁并行的,是人工智能、互联网、传媒企业的入驻。在腾讯、阿里巴巴、网易、微软、小米、中央电视台、湖南卫视、灿星、华人文化等头部互联网和传媒企业摩天大楼的包围中,当代艺术画廊和非营利机构低矮的临时建筑,显得有些另类和格格不入。

        相继崛起的西岸智慧谷、西岸传媒港、西岸金融城,预示着这一地区未来的发展方向。

        回看全球范围内几个大型艺术区的发展历程,无论是北京798,还是伦敦东区、纽约布鲁克林等,都是首先用极低的价格将艺术家和机构吸引到荒芜的地块,待艺术区较成气候、将地皮炒热后,商业之手便伸了进来。房价和租金一涨再涨,承受不起的艺术开拓者们便纷纷离场。

        但西岸这批艺术机构的离场与以上艺术区的迁徙逻辑不同,它们不是因为租金上涨无法承担,而是因为整体的规划需要,没有转圜的余地。在没有明确的规划之前,艺术生态自发地生长,小画廊、小机构像石头缝里的青苔,各种通路伴随着各种可能性。

        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规划改

        事实上在此次拆迁之前,已经有不少艺术机构陆续离开了西岸。作为艺术区的西岸,由盛转衰的第一个征兆,大概是从2020年疫情之后开始显露的。由于受到疫情的影响,许多小微企业的经营受到极大影响,国家出台了减免房租的细则。

        西岸集团也的确给入驻的艺术机构减免了部分房租。然而当时位于余德耀美术馆北侧龙腾大道2879号百汇园的没顶画廊、东画廊、阿拉里奥画廊和马凌画廊,由于二房东的原因并没有享受到这项优惠政策,在几番斡旋之后,四家画廊均在2020年做出了离开的决定。

        2020年4月,马凌画廊决然关闭了上海西岸空间。没顶画廊先是辗转到了博华广场,后来又搬到如今所在的华侨城苏河湾。东画廊和阿拉里奥画廊在西岸集团的帮助下找到了过渡性的空间,其中东画廊先后从2555号D馆搬到了2555-9号,直到此次搬迁。而阿拉里奥画廊在2555-9号过渡之后搬去了西岸更南侧的芒果广场。

        那时候令人振奋的消息是,西岸艺岛刚刚建成,按照原本的规划,这座大厦将变成一座类似于香港H Queen’s的艺术大楼,将与大田秀则、阿拉里奥、香格纳画廊签约。然而后来的规划发生了巨大的改变,AI人工智能成了新的战略定位,这座大楼很快被卖给了阿里巴巴,西岸艺岛从此便没有了下文。

        到了2022年情况更是急转直下,大田秀则画廊在外滩找到了新的空间。2023年初,余德耀美术馆因为租金问题离开西岸搬去了青浦。2023年底,刘香成创办的上海摄影艺术中心关闭。2024年4月,阿拉里奥画廊也彻底离开了西岸,新的空间将在今年夏天开放,据说地址在苏州河区域。接下来便是龙腾大道2555号周边所有艺术机构的腾退消息。

        直到如今,西岸艺术中心旁边的导航路牌上仍然张贴着往日规划的艺术地图,提示着我们那时西岸作为上海艺术地标的崛起。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规划改。

        小生态在变化

        大趋势也在变化

        其实西岸拆迁的消息并非突如其来,从最初的五年期合同,到后来的一年一签,“长期以来,关于西岸艺术区将面临拆除的消息都是公开存在的。”东画廊创始人程曦行说。

        租住在龙腾大道2555号临时建筑里的艺术机构们都清楚“拆是早晚的事”,但当拆迁真正到来时,心理上还是会受到冲击。

        乔志兵反复提到“可惜”,这种“可惜”不是悲情或懊悔,而是“本可以更好”。“之前西岸的发展势头很好,2018、2019年的时候,我们甚至觉得有望追上纽约。如果西岸艺岛做成了,那生态可能会变成另外一种向上的状态”,乔志兵说。机构能聚在一起,绝非易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如今不得不散开,确实令人惋惜。但十年的稳定对于艺术机构而言,已经是一段难忘的历史,更何况西岸给到艺术机构的租金优惠政策极具吸引力,这个价格甚至比在很多地方租仓库还便宜。乔志兵表示:“变化是正常的,不止是小生态在变化,大趋势也在变化,只能自己调整心态。”

        艺术生态的培育需要社会的支持。十年,在中国快节奏的变迁中,不算短;但若将眼光放至全球范围内那些成熟艺术区的构建历程,十年,也实在不算长。

        当时香格纳西岸空间正在做赵洋的个展“最后的人”,而隔壁AIKE画廊的郑梓程个展名为“惜别的海岸”,都应景般透露着离开前的讯息。这些艺术机构们不约而同地进行着告别西岸的仪式。

        池社在6月12日呈现艺术家张培力以时间为材料的最新作品“最后期限”,并在6月15日下午4点正式启动极具暴力美学的碰撞模式,直至6点结束后拆除。值得一提的是,池社这个名字的由来便是张培力、耿建翌、王强和宋陵等艺术家于1986年在杭州创办的艺术团体“池社”。

        同样在准备告别西岸的还有施金乐创办的P.art Group&P.art Lab,这个附属于艺术咨询公司的空间,在入驻西岸不到两年的时间内,分别举办了几档以“金”“木”“水”“火”为主题的展览。在接到拆迁的消息后,最后一档以“土”为主题的展览,将邀请建筑师梁琛在这座建筑的顶部开一个洞,并让沙子慢慢灌满展厅。它所在的建筑原本是START星美术馆成立前的项目空间,2022年底START星美术馆正式开馆。而施金乐在签约之前便清楚这座建筑是临时的,心理上也接受1-2年的租期。“这些建筑结构非常有特点,而且大家都能聚集在一起,这次拆迁之后,在上海可能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地方了。但是在可惜之余,它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儿,总会有新的地方能够发生新的故事。”

        下一个“西岸”在哪里?

        早在2016年下半年,在西岸艺术区初具雏形时候,邀请了6位画廊主畅聊入驻西岸的原因,那时候香格纳画廊创始人劳伦斯说道:“比起任何具体的支持政策,让我们搬到这里是基于构建一个共同的梦想,这个梦想是为了一同创造专业的艺术区。这是历史发展的一部分,香格纳画廊也会继续在西岸创造历史。”离开前再回看一眼香格纳西岸空间,又恍然觉得这座形似集装箱的建筑颇有意味。

        西岸所在的区域曾是上海重要的装卸码头,堆积着大大小小的集装箱,法国建筑师Margo Renisio以此为灵感设计了香格纳西岸空间,呼应了西岸历史。也许迁徙是集装箱的命运,但也正如施金乐所说,下一个目的地,未尝没有惊喜。

        如果说在上海拥有不止一处空间的香格纳画廊,尚有M50空间可以暂时过渡;由乔志兵创办的乔空间、薛冰创办的池社并没有那么急切地需要一个空间;那么像AIKE、东画廊这样的中小型画廊下一步将何去何从,似乎更令人担忧。

        离开租金极具优势的西岸之后,意味着画廊未来的运营成本将至少提高一倍。东画廊自从2017年搬到西岸区域之后,辗转了三处不同的空间,仍然没有逃过流离的境遇。画廊创始人程曦行谈道:“搬家无疑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也涉及精力和财力的消耗,我们也不得不乐观地将其视为对画廊未来布局和架构调整的机会。”据她透露,目前东画廊已经收到了很多新空间的邀约,最终的选址还在商定过程中,顺利的话预计将在今年10月份以新的面貌和大家再次见面。

        就像程曦行所说:“艺术机构、艺术的集聚效应在促进城市更新与复兴过程中所发挥的积极作用,尤其是带动周边地产发展、提升活力和创造就业机遇等等。但从画廊实际经营角度讲,这却并非是我们的主线任务。一个艺术聚集区的稳定和繁荣,必定离不开长期主义的顶层设计,和业界、社区各个利益群体以及公众的良好互动和参与。我们很高兴看到在周边艺术机构的带动下,西岸目前已经发展成为宜居宜游的滨水岸线,也吸引了众多商业品牌和知名企业的入驻,似乎我们也已经完成了一个阶段的使命。正如我们的艺术家刘任在作品中表达的,‘流动是一切人与事的命运’,流动也是东画廊的命运。”

        而这或许也是所有艺术机构的共同命运。(本文来源Hi艺术,小标题另拟,图片摄影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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