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讨论得沸沸扬扬的“中国人攻占威尼斯”其实是一个不存在的命题——没有多少中国面孔,威尼斯仍是西方人的聚会。
威尼斯双年展像天花,搞艺术的一辈子总要出一次。
1894年,当时的威尼斯市长里卡多·塞瓦提可为了搞活艺术品交易,发起了第一届威尼斯双年展,据说次年便有20万参观者。1968年,威尼斯双年展决定不做销售了,专心展示艺术,此后,逐渐成为全球当代艺术的第一舞台,来自威尼斯的认可就是行业最高标准。
119年后,2013年的夏天,威尼斯毫不例外地又被双年展带来的艺术氛围所笼罩,其中艺术界专业人士最多的是6月初,这个时节,通往绿园城堡(Giardini)和军械库(Arsenale)的公交船上站满了来自88个国家的艺术家、策展人、经纪人、媒体人和艺术爱好者。晚上11点之后的夜船也被艺术圈占领了,在雨水扩充、湿冷的夜晚,女孩们仍旧坚持裸着胸口和小腿,红唇膏的使用频率估计也是全球最高的。
尤伦斯那样的收藏家,站在私家游艇甲板上注视着岸边的一切,于千万人中挑选下一个心头好。
预展最后一天,也是很多国家馆的开幕日,那一天军械库被挤爆了,摆渡车寸步难行。在香槟和香水的夹击下你很快就明白了:不管是不是现场就卖,这儿都是一个巨大的名利场。
在西方主流艺术体制内,吉奥尼还有一些残存的理想主义。
商业价值做主导的今天,威尼斯双年展为什么仍是全球最棒的展示平台?至少在这里,不会所有人都认为最贵的就是最好的。还有一些新的、边缘的东西受到尊重,比如本届的最佳国家馆金狮奖就颁给了朴素的安哥拉馆。
在安哥拉馆,摄影家埃德森·恰加斯弃华美的宫殿于不顾,就把23张贫民窟照片打印N份摞在那里,任观众随便拿。
生于1973年的意大利人马西米利亚诺·吉奥尼作为本届双年展主题展“百科宫殿”的策展人,是最引人注目的明星,他是纽约新博物馆的副馆长,人们议论说他对博物馆和现代艺术最初的样子有一种溢于言表的喜爱,并尽量避免与资本合谋。
吉奥尼的主题馆挑选了来自37个国家的150位艺术家,由一件“业余”作品打头阵——20年前,艺术家Oliver Croy在旧货店发现的奥地利保险员Peter Fritz制作的387个房屋模型。在最开阔的展厅,吉奥尼在四壁挂满奥地利社会哲学家鲁道夫·斯坦纳(1861-1925)当年讲学时随手画的草图。而今年主题馆艺术家金狮奖的获得者英裔德国艺术家提诺·塞格尔,就在这些草图下忘我地表演。
诸如此类的抉择透露出一个70后文艺青年的诗意和现代主义情结,业内人士批评他没能比2010年主持光州双年展时更出色——展览架构是那时的,甚至很多参展艺术家也是。但你不得不承认,在西方主流艺术体制内,吉奥尼还有一些残存的理想主义。
今年的国家馆的共同之处似乎是,越简朴的越令人印象深刻。